戚更每次朝自己的心脏开枪时，都不会犹豫。
她对自己狠，对待想杀的人，则会更狠，更恶劣。
就像现在。
如猫捉老鼠一般，她不紧不慢跟着那六级异能者，偶尔开枪，也只是打在对方脚下。
任对方拼了命的逃，但就是甩不掉她。
她不肯给人一个痛快。
好好的一个六级异能者，被戚更逼得狼狈不堪，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死，不敢停。
就这样，一逃一追，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小时——戚更玩了一个小时。
白熙背着从死去的那些人身上搜刮来的物资，默默地跟在戚更身边。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戚更能轻而易举的杀了对方，却不杀，而是要这样折磨对方。
末世后为了活下去，人们互相残杀争斗，是常态。
但在之前，白熙一直以为戚更是个好人——不会玩弄折磨猎物的那种好人。
用余光偷偷瞄着戚更，白熙暗想:我不喜欢你这样子……
“看什么？”
戚更的声音让白熙回神，他转头对上她的眼睛。
戚更的眼瞳很黑，被她盯着，很像是在被深渊注视着。
在这种注视下，白熙一句假话都不敢说。
“在看你……我在想，一个小时了，你能给她一个痛快吗？”
戚更一顿，停下脚望着他。
白熙被看得心里一抖，知道自己这样问救命恩人，有些不知好歹，忙要道歉，“对……”
他话刚出口，戚更就收了枪，翻手凝出一道冰锥，给了那个六级异能者一个痛快——
那六级异能者的脑袋，被冰锥插爆，尸体“砰”的一声倒地后，她的双腿还保持着逃跑的姿势。
一击毙命。
戚更杀她真的毫不费力。一个眼神都没给，解决完，拍了拍手，往另一个方向走。
白熙神情呆滞，顿了顿，猛地低下头，一眼也不敢往尸体的方向看，快步追上戚更。
太阳落山前，他跟着戚更进入一栋废弃的小区。
发现今晚休息的房子里有厨房后，白熙用背包里仅有的食物给戚更煮了一碗面。
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床上并没有人影，水声从浴室传来。
白熙知道自己说错话，擦了擦桌上的灰尘，轻轻将面碗和筷子放下，走到浴室门边道了声歉，转身下了楼。
入了夜，蹲在沙发角落里昏昏欲睡的白熙听见脚步声，赶紧睁眼爬起来，“姐姐……”
在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时，高挑的人影已经走近。
“睡在这干什么？”
戚更低下头，两人间的距离立刻收短，客厅里太静，她听到白熙的心跳声乱了一拍。
太……太近了。
黑暗中，白熙只觉得戚更的眼睛那么亮，像是黑曜石。
“又在想什么？”
白熙歪头眨了眨眼，“什么？”
“我问你在想什么？”戚更又问了一次，没有起身，反而打开了手里的照明灯。
白光乍现，白熙下意识偏头朝右边躲避，闭了闭眼。
“我，我在想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白熙不敢看戚更的眼睛，也不敢撒谎。
“……”多大的事。
在照明灯的光线下，戚更看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下唇也被他无意识的咬了个齿印。
好香。
戚更的眼睛突然间眯起，漆黑的眼珠瞬间被血色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