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的能力大概也就止步于此了吧?”钟鸣拍了拍衣角的灰尘“这把算我善心大发,你还有什么本事,临死之前都发挥出来吧,毕竟下一招,你就会死。”
黄貂鱼重新凝聚,还是一脸悠闲地游曳着,但他的内心却不似脸上轻松。
好不容易逮到能够近身破防的机会,还成功注入了复合毒素,本以为至少会让她难受一会儿,没想到竟会对她完全不起作用。
这回钟鸣倒是说到做到,给了宁爻使出最后一招的机会。
“毒素只能作用于生物的机体,但她不是活物。”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宁爻的脑海中响起,语气淡然地给宁爻科普着。
“说实话,我真的很意外,你打得要死要活的时候竟然完全想不起呼唤我。”这个声音继续说道,甚至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
“荷鲁斯之眼?”
宁爻很惊讶他竟会主动掺和进来:“抱歉抱歉,我在之前受到规则惩戒后就想着让你歇歇。不过,我就算想起你,你的能力也扭转不了现在的战局啊……”
“起码应该先搞清楚敌人的底细再出手,而不是费尽心机放了个屁。”荷鲁斯之眼嫌弃道。
“钟鸣的底细?”
“比如她的本体。”
宁爻依言望向了钟鸣,在明鉴之眼的视野之中,她用以障眼的人类形态被轻松看破,显露出她的真身——一枚正在滴答走动的怀表。
怀表的表链极长,从她的脚边向下垂拖到甲板,又延伸到远处,越过游轮的边缘,直至末端深入到海里,再也看不清晰。
“那是……”
有关海底的回忆再次涌来。
原来漂浮在冰冷海水之中,连接着幻境与游轮的锚链,只是一条钟鸣被船长握在手里的表链。
她是船长信赖的心腹……
她说自己很擅长催眠……
她对船长早有微词……
她筹划布局将曼颐拢在手里,却只是让替她掌兵……
她让曼颐起锚……
她对曼颐的恐惧……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串成一线。
宁爻恢复成人形:“你想切断船长与游轮的联系,成为这艘船真正的船长?”
钟鸣抬眸:“你想了半天绝招,结果最后决定对我使出嘴遁?”
她有些好笑地抬起手:“好了,你的死期到了。”
宁爻比出一个暂停的手势:“等等,其实我真的很欣赏你争取自由的精神,我想我们会有很多价值观上的共鸣,所以真的不能谈一谈么?你那么喜欢谈生意,或许我们之间能达成什么求同存异的协议呢?”
“不能的,我们的需求很冲突呢,你我之间注定是一场只能活一个人的局。”钟鸣礼貌地拒绝了宁爻。
“你是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在冥界费那么多的工夫”她深深地凝望着宁爻的双眼,即便魂体黯淡浑浊,这双眼睛也依然明亮。
“像你我这样依托于他人而存在的灵体,想要获得真正的独立,神器【荷鲁斯之眼】是必须入手的道具。”
“没有荷鲁斯之眼作为日月在魂体内部推动宇宙的运转,灵魂就永远无法凝结出独立的宇宙。如果不能成为独立的灵魂,即便起锚成功,切断了表链束缚,我也依然只是一只依附在怀表上的鬼怪而已。”
钟鸣瞬间闪身到宁爻面前,捧住他的脸让他无法逃脱,像他之前用尾刺迫使自己抬头对望一样,将两人的脸贴得极近,就像爱人之间的亲昵一般:
“我不想要任何形式的主人,所以你的眼睛,我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