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爻不以为意:“区区失明。”
饶则不再搭理他,或者说不再搭理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老板,一个人走到角落坐了下来。
叩叩叩
这边两人还没拉扯清楚,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敲响,只是这次带着明显的迟疑和试探。
门打开,是一个十分年轻却有些眼熟的面孔,是那个与死者刚刚才进行过见不得人交易的实习律师谭艾。
“耿警官,收到你的消息,我马上就赶过来了……”谭艾怯生生地说道。
也许是常年习惯默默无闻,陡然被拎到这种微妙的场合,令他分外不适。打完了招呼便赶紧找了个靠墙的位置,低下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耿勋暗中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众人各异的表情,明面上装作阳光开朗地招呼来者:“来挺快嘛,正好,这样我们人就算到齐了。”
“什么到齐了?”仲槐下意识地不让话掉地上,总是忍不住接耿勋的话茬子,仿佛一个合格的捧哏。
“所有的嫌疑人,全部到齐啦。”耿勋丝毫没有避忌,直接向众人宣布了自己的怀疑对象。
“什么?!”
除了后来的宁爻他们这几个外人,其他几位家属均是大惊失色。
“放你爹的狗屁!”池念根本不惯着,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他可是我亲爹!我怎么可能会杀我亲爹!”
仲槐也难掩怒容,只是顾忌着耿勋的身份,为自己申辩:“没错,仲梧是我亲兄长,手足兄弟。”
“那可说不准……”耿勋小声咕哝着,不欲与这些情绪激动的死者亲属互喷,但他的话还是清晰地传达了出来。
“普通人家说说这话也就算了,但你们池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钱,我从警以来见过太多为钱发疯的人,即便是血缘关系又怎么样?这世界上真正牢不可破的是利益。”
一直很激动的池念听完这话反而冷静了下来:“那我就更不可能了。”
“我爹是入赘池家,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池家的——也就是我的,我无需为争夺我自己的财产而杀人。虽然我最近的确和他有些嫌隙,但父女之间吵架不会上升到杀人的程度。”
耿勋关好会议室的门,从桌边随手抄起一个全新的本子:“我有自己的判断,你们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话就行了。”
“首先,按照你们现在的座位,顺时针方向依次发言,告诉我你们今天的行程。池念小姐,请。”
池念坐了下来,身子傲慢地向后倚靠着,双手环抱在胸前,翘起二郎腿。
“我今天的行程很简单,就是找我遇到的每一个人吵架。”
宁爻适时出声附和:“这个我可以作证,我今天偶遇了池小姐三次,有两次她都在和别人吵架,一次在虚空骂人。”
池念大小姐终于正眼瞅了宁爻:“喏,警官你看,这是你找来的人,不是我们商量好的。”
耿勋转头问宁爻:“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是虚空骂人?”
宁爻:“就是在我们刚登船的时候,我听到池小姐在诅咒池仲梧先生最好死在这座水晶宫里。”
池念瞬间急了:“喂你个瞎子可别乱说,我那只是随口胡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