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掉水……”
几个人同时出声，却一同傻在了原地。
“够了！”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宫人纷纷让道。
这才发现来者是晋王南宫哲，以及李蓉的父亲，当今的驸马李循。
见到父亲来了，原本在地上孱弱的李蓉，瞬间扑倒在李循的身前，一边拉扯着他下摆，一面嚎啕大哭起来：“爹爹，蓉儿怕怕——”
“乖。”李循半蹲下来，抬手为她轻轻擦泪，温声道：“跟爹爹说，是怎么回事。”
李蓉气愤地扭头，抬起手对着宁楹，刚要开口，被李循一把捂住了嘴：“想好了再说。”
他说着，抱着李蓉起身，转身朝着假山的凉亭指了指：“方才爹爹和舅舅在凉亭里喝茶……”
李蓉滚圆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两下，李循松开手，她这才奶声奶气道：“是蓉儿不小心掉下去的，宁少师救了我——”
小妮子从小就聪明，向来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她话音落地，周围一片寂静，扑通扑通，所有伺候她的人哆嗦着，跪倒一地。
若是往常，晋王早已下令将所有人拉去杖毙，可如今太子在，他倒是不好开口了。
“还请太子殿下做主。”晋王行礼道。
太子似乎知道晋王所想，扫了地上跪着的宫人一眼，这些宫人面色一喜。
伺候主子不周，是要掉脑袋的。
晋王殿下向来疼爱公主以及郡主，太子殿下却向来宽和。
没曾想，太子扫了一眼宁楹，负手于后：“这等欺主的奴才，本该杖毙以儆效尤，只是事情是在宫里发生的，孤不便做主，还是让贵妃娘娘惩戒吧。”
宫人全部瘫软倒地，贵妃娘娘看似温柔似水，可在这吃人的后宫诞下公主皇子，并长期受宠，私底下的手腕，又怎么会是软萌的小白兔？
等待他们的恐怕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宁楹见没什么事，转身想走，却被抱着李蓉的驸马叫住：“等等——”
宁楹停下脚步，冷冷回头。
曾经朝思暮想，放在心里，发自内心喜欢的人。
曾经想要为其生儿育女的人，如今抱着他的掌上明珠，站在自己面前。
水榭，假山，微风浮动，男子俊秀，孩童可爱，分明是无比和谐的画面，却让宁楹心仿佛被改锥捶打着，一下又一下，钝疼得很。
她定定地看着李循，原本早已干涸的眼睛，不知为何升起了水雾，她凄然一笑，“敢问驸马，有何吩咐？”
驸马二字说出口，心底好像一根弦突然崩开了。
无论昔日的回忆有多真挚，梦境有多美好，如今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如梦泡影，便是想要伸手去够，去捞，注定是一场徒劳。
李循向来谦和的语气，看着宁楹竟然有些严肃：“今日是小女顽劣，多亏了宁少师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李某铭记在心……”
由始至终，李循倒是说了句正常人说的人话。
宁楹点头：“驸马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若是再重新选一次，她未必会出手相救。
她转身想要离开，再次被李循唤住：“ 冒昧问下宁少师，师从何人？”
李循问完，太子与晋王齐齐看向了他们二人，视线满是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