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楹笑道：“这几日在书房无意间看到医术，忽然对诊脉来了兴致，想替哥哥诊脉。”
既然想要给他诊治，不如真真假假地说，这样不容易收到猜忌。
宁瑛闻言，笑了笑：“那好，那我们的小神医就给哥哥看看……”
他说着，真的将手腕递了过来。
宁楹抬眼看了一眼宁瑛，她前世只有调皮捣蛋的弟弟，向来是她关怀包容弟弟，如今换成哥哥包容他，这感觉还挺特别的。
她从善如流地切上了宁瑛的脉，却忍不住一怔。
他的脉象……
若是太子的寒毒是之前中了漠北的流矢，可宁瑛身上的寒毒呢？
他不是掉到池子里冻病的么？
“怎么了？”宁瑛宠溺地看着宁楹：“哥哥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宁楹摇头：“哪里，不过我现在只是学了个皮毛，总有一天，我会给哥哥治好的。”
她要详细地将脉案记录好，然后再细细地斟酌如何用药。
宁瑛的病，好像不仅仅是单单落水受寒，更像是中毒，到底是何人会给他下毒呢？
宁楹一时想不通，便搁置在一旁，起身记录脉案。
倒是宁瑛见她煞有其事，一板正经地记录，忍俊不禁。
“这两日上值可遇到刁难？”宁瑛问道。
他的妹子的性格他知道，逆来顺受，在外面其实沉默不语，很是吃亏。
以往回家，在衙门受到的委屈，受到何人刁难，她总是会跟自己说个没完，听自己的主意，七皇子个性顽皮，不好相与，他特意早早等在这里，想听妹妹的诉苦。
宁楹并不知道宁瑛的想法，想到今日讲得口干舌燥，七皇子倒是也老老实实，于是摇头道：“没什么，勉强能应付过来。”
她的个性向来是报喜不报忧，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向来不假手于人。
她话音落地，明显感到身旁的宁瑛有些失落，他握拳咳嗽了下，眼神黯淡了下去。
宁楹忽然一愣，后知后觉刚才自己的话说得太绝对了。
“既如此，当值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咳咳——”宁瑛作势要起身，被宁楹一把拽住了袖子。
“哥哥——”她突然开口叫住了宁瑛。
“哥哥，其实我刚才是怕你担心，今天我也是勉强应付的……”宁楹摸了摸鼻子，困惑道：“明日休息，后日要讲什么，其实我心里没数，哥哥帮我参谋下吧？”
宁瑛握拳再次咳嗽了几声：“其实七皇子的课业，大部分的四书五经，大儒都已经教过了，他们开蒙早，反而是庶务，因为他们处在皇宫，所以对民生不是很了解……”
宁楹受教般点头，“我也是如此想。”
宁瑛想了想：“稍等。”说着，人回了屋，不多会儿又回来了，将一本地方志递了过来。
“这本是我先前游历时候写得所见所闻，你可以看看，看看能不能受到什么启发……”
宁楹如获至宝：“哥，有你可真好。”
宁瑛笑了笑，抬手下意识地想要摸她的头，宁楹一瞬间脖子就感觉有些僵硬，但是她不想伤害宁瑛，硬是僵着身子没动。
宁瑛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世上对女子本就苛责，朝堂之上，更是男儿的战场，你一弱女子，能立身朝堂，已经很有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