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比树干都粗,身上的肉也很结实,硬邦邦的,若是前世,打死宁楹她都不会如此救人,突破男女大防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可经历过那个雨夜,她便会觉得,同那些苦痛相比,这些闲话算的了什么。
她心中发狠,怒吼了一声,终于将方志拖到了岸边,其实不过就是数步的距离。
她实在是脱力,胳膊不由自主地发着颤,可她倔强地再次起身。
就在这时,身侧忽然出现了影子,她慌忙侧头,就看到马儿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再次朝着她喷了一口气。
喷了宁楹一脸的口水,简直是欺人太甚!
宁楹刚想怒骂,却见马儿忽然身子前倾,前腿卧倒,居然躺了下来!
宁楹大惊,“马、马兄?”
倒是一旁的方志哈哈大笑起来:“天不绝我啊,你的这匹马,属实灵性。”他说着,松开了宁楹的手,凭借着双手挪着身子,爬着到了马儿后背上。
马儿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方志也被他驼在了后背上。
它身子甩了甩,鬃毛上的水再次溅了宁楹一脸,她面无表情地将脸上的水划拉下来。
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臀:“多谢。”
马儿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仿佛听懂了。
慢悠悠地转过身,宁楹随即跟上,有马儿驼着方志,她只需自己走就可以了,担子轻了不少。
她看着树林,本能地寻找一些能救治方志的草药。
可看了几次,终于放弃,草药到手,并不能直接用药,越是珍贵的草药,炮制的方法越是不同,还是回京之后到药铺里买吧。
她牵着马儿本想往城里去,走了几步忽然想到,如何安顿方志?
倒是方志自己率先开口道:“姑……小兄弟若是方便,将我送到皇觉寺吧。我先前押镖,曾于一人有恩,后来他家道中落,到皇觉寺落发为僧,如今数年过去,应该也是长老了。”
“若是回城,永平公主的那些狗腿子,不会放过我。”
“如此也好。”宁楹松了一口气,转身带着方志往皇觉寺前去,方志方才的脉象十分不好,宁楹猜测他乃习武之人,用内力强撑着,于是从怀里掏出瓷瓶,将里面的药倒了出来,递给他一枚。
方志也不客气,直接扔到嘴里道:“多谢。”
宁楹拿药瓶的时候,带出来了一个药包,是先前自己制作的,可以放倒一片人的,因为要区别别的药,所以她按照爹爹教得习惯,折成了四角形状。
方志显然也看到了,若有所思地问道:“难倒小兄弟是故人之子?”
宁楹拿着纸包的动作一顿,侧头看过来。
方志伸出手指,指了指药包:“曾经神医救我,回来途中遭遇狼袭,我还道要一命呜呼了,他就是拿着这样的药包出来,随意一撒,狼群瞬间倒地不起……”
宁楹看着四角包,陷入了沉思。
是啊,她从来听爹爹的话随身携带药粉,那个雨夜她也是,可是药粉撒出去,没有反应。
重生之后,她配的药粉却好用。
她想到出事前,侍女采莲突然告假说要嫁于表哥……
她要上京,便放了她卖身契。还送了她首饰添妆……
难道说,在那时,药就被采莲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