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生日宴终于散了场。
程远航把最后几个兄弟送出家门，回到客厅时，陈阳正对着堆成小山的礼物发愁。
看到程远航回来，陈阳指着这些生日礼物，无奈又苦笑道：“看看，这么多礼物，我连拿都拿不动了，怎么办。”
程远航让家政阿姨拿了个大袋子。
他把袋子递给陈阳，淡淡道：“今天是你的生日，都是大家的心意，只要你高兴就值了……用这个袋子装了再拿吧。”
陈阳叹着气笑了笑。
陈阳把礼物全装了进去，吃力地抱着袋子上了楼。
客厅陡然寂静下来。
几个家政阿姨打着哈欠，收拾着一片狼藉的场地。程远航面无表情地坐回沙发，视线一转，看到张凡也在不远处，撩起了袖子，用抹布认真仔细地擦着桌上的奶油渍，一言不发，默默地帮这几个累了一天的家政阿姨一起打扫。
程远航看到张凡瘦得突骨的手腕上，画着一只手表。
那表是用彩色水笔画的，还带着花边，线条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是张欢欢的杰作。
程远航有种直觉。
这个画在手腕上的手表，就是张凡今年收到的，唯一的生日礼物。
程远航看着张凡低头擦桌子的模样，忽地觉得这人，其实有一点可怜。
明明今天也是他一年一次的生日，陈阳有巨大的蛋糕塔和价值上万的腕表当礼物，这人只能窝在地下室昏暗的角落，吃便宜劣质的小蛋糕，没有人给他送一份像样的生日礼物，这个点，他甚至还在和家政阿姨一起干脏活累活。
程远航心里好像有根弦被拨了一下。
等回过神来，他猛地皱了皱眉。
程远航嘲弄地想，他真是疯了，怎么会对这样的人有什么怜悯之心，刚才有一瞬间，他居然还想着，看张凡这个生日过得这么可怜兮兮，要不要给他也送点什么。
想来想去，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