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喃眉心一皱,转过身。
黎雪晴在夜『色』不清神情地笑着:“三千一只的发夹,在你那儿概连个日礼物都算不上吧,你怎么得入眼,不戴也就不戴了。你哥送你上学那天我也到了,陈格格只认识那辆车,但我认识你哥。盛笙啊,国内豪门战队的王牌选手、中国赛区第一辅助,数粉丝代言分红奖金全都不算,他一年的签约底薪对我这种家庭来说都是一辈子也法企及的天数字!”
黎雪晴语速越来越快,最后一句说完,她几乎是恶狠狠地抽了口气,后发哑地笑:“你这活在蜜罐子的,会懂什么?考不考得上名牌学对你来说重要吗?名牌学读个博士出来,一辈子做到头也未必有你哥20岁时候年薪的一半吧??”
盛喃望着她,表情惊奇:“所以,呢?”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嫉妒你啊,”黎雪晴缓慢又轻快地说出这句话,她像如释重负,“我努力一辈子也未必有的东西,你下来就有了,我怎么可能不嫉妒你?”
盛喃更惊奇了,这次她没有说话。
黎雪晴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盛喃开口。她抬头,和盛喃对视几秒后,她拧起眉:“你那是什么表情?”
盛喃回神,本能『摸』了『摸』自己脸颊:“应该是,惊讶?”
“你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是校花哎,班级成绩永远前五,年级也不差,”盛喃不由笑起来,“你嫉妒我?”
“校花,成绩,”黎雪晴冷声,“那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你的家庭条件,你愿意吗?”
盛喃收住笑,轻声问:“那换完之后的那个你,你确定是你吗?”
“…什么。”
黎雪晴没料到这个回答,她在原地愣了一下。
盛喃不紧不慢地问:“你,那个你,不是别人任何人,由黎雪晴活过的每一分钟每一个方面所组成的那个独一二的你——换完之后,你确定是你吗?不是的话,你是要亲手‘杀’掉她吗?”
黎雪晴非常聪明,所以她很快就开始理解盛喃的意思,她脸『色』微变,但是咬牙坚持:“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那概是我表达混『乱』吧,毕竟我也是最近开始慢慢理解,”盛喃说,“‘我’这个个体思想诞的几率那么渺小,接近奇迹,且仅此一次,那它对我来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给什么我都不会换。换了任何东西,我也都不是我了。”
黎雪晴脸『色』更白,想说什么却法开口。
“因为外界或他人而逐渐忘记忽视独一二的那个自己,和『自杀』没有区别。”盛喃转身,“而且那的人,就算她‘杀’掉一万次,在最有钱最有权最有『色』的所有人全轮换一圈,那的人也依不会满足吧?”
站在原地的黎雪晴轻抖了下,像是被夜『色』的寒意凉到了。
而走到台阶上,那个女孩回眸,这一次是真正同情地她:“因为那的人眼永远只得到别人,不到自己。那的活着,兴许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
砰。
别墅的前门撞出一声轻响。
黎雪晴站在石阶下,却像突惊醒。她脸『色』煞白地抬头,望着已没人了的空『荡』楼梯,神情一时复杂而恍惚。
·
“喝的给你们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