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喃,你又开始了,我上次怎么说的?”
“…劳您百忙之中还记挂着,实在是我的荣幸,”盛喃空白着脸,“对不起,没有。”
盛天刚声音微沉:“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
不能。
盛喃在心里说。
我没妈妈,没人教过我女孩子应该怎么说话。
但是盛喃终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她不敢,她怕盛天刚,也怕盛天刚被气得厉害。她从小就很怂的,怂到连真的伤害别人的勇气都没有。
于是,这又是一通在“你太令我失望了”这样的收尾里结束的通话。
收线时盛喃站在门板边,望着被逼仄的小巷切割成长条,又被傍晚染上墨影的树叶画碎的天空。
一只晚归的暮鸦掉了队,孤零零地从夜色里飞来,落到枝上,戚戚叫了两声。
费了一个傍晚才忘记的阴霾重新笼罩回来,沉闷又窒人。
盛喃无声地深吸了口气,转身。
她不能这样,她要快乐起来,她——
“砰。”
“哗——”
“咔啦!”
被撞的闷响,液体泼上裙子和腿的冰凉,以及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盛喃还没来得及看清,耳膜就被一声惊叫折磨彻底:
“啊!你干什么!?”
盛喃被这声响炸得头昏。
她本能低下头去,看见自己被墨汁泼染的裙子,腥臭的墨汁顺着她白皙光滑的腿滴淌下去,留下丑陋的蜿痕。小白鞋同样没能逃脱厄运,墨水四溅,蝴蝶丝带染得不像样,是狼狈到能叫人崩溃的场景。
她觉着该尖叫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