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暮国皇宫
时间一晃,已是冬至,一月就这么过去。
御花园中,腊梅绽放,虽是赏梅时节,却形单影只,盈龙国这两月迫于轩灵国的压力,不敢冒然发兵攻打遥暮国,这才偷得这浮生半日闲。
花园正中的亭里,男子披着件墨色镶金狐裘披风,正端坐在大理石桌边,男子面如美玉,一头墨发半梳于头顶加以玉冠,一半留于脑后随意披散,颇有翩翩公子之范,若是生在平常人家,而非这帝王之家,他的脸上,一定会有笑意。
“陛下,人带来了。”声音从沐君卓身后响起,未等男沐君卓看见他,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身素服的青年男子,立于青泥石板之上,身姿挺拔,如孤雁般桀骜,却又周身谦逊。
“见过陛下。”男子倾身行礼,莫怪他这么久才来,只是这一路走走停停,了解了不少遥暮国传说,许久没有回来过,这里的事物变了很多,重新认识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亭中的沐君卓缓缓起身向他走来,面若寒冰,这几日边疆战事虽然平息不少,但是奏折依旧繁多,让人头疼。
“说吧,你见朕有何事?”沐君卓眼中升起寒冰,这人自报家门,说是从盈龙国而来,此次两国大战在即,谁信?
邹策也不苦恼,缓缓从腰间取下一块白玉玉佩,这玉可谓世间少有,也只有慕梓蓿能得到。
“在下邹策。”邹策自报姓名,并将玉佩递给沐君卓端详。面前这人自称是盈龙国的学士,若是人才,必然应该留下来。
沐君卓轻皱眉,百思不得其解,转眼看向那玉佩,只见上面镂空处一个“苜”字,让他不禁想起与慕梓蓿初见时她衣袖上的苜蓿花。
“是她?”沐君卓眼中闪过一抹未知名的光芒,那人的面容仿佛就在自己的面前闪过,浅笑嫣然的模样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忘却。
邹策满意地从沐君卓的手中拿过玉佩,重新戴在腰间。
“你是她何人?”连沐君卓都不知,这句话说出口,总觉得有些酸酸的味道。虽然贵为帝王,但他深知自己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他突然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会出身皇家,一切的命运都没有办法自己选择。
邹策轻摇折扇,笑道:“不过同是……被世人遗弃的……可怜人罢了。”
说起邹策的身世,与慕梓蓿有几分相似,邹策原名楚离,出身遥暮国贵族大家,楚王后代,年少时天资聪颖,被当时的遥暮君王所看好,当时的楚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此之外还会军事谋略,二十岁及冠之年刚好中了榜眼,从此声名远播。只是,后来楚王被莫豪等人陷害,当时的遥暮君王下令灭了楚王满门,幸得楚离当时应朋友邀请去了流殇湖畔游玩,才幸免于难。晚上楚离回家,看见的是血流成河的楚王府,自己的妹妹楚湘奄奄一息,幸好活了下来,但是性情大变,不过只要能活着,楚离就知足了,而现在的慕梓蓿就是当年楚门惨案的第二个幸存者。
楚离当时见血泊中的妹妹还有些气息,便硬撑着悲痛,把妹妹救了出来,果然,莫豪等人带人拿着所谓的通敌证据离开,为了掩人耳目,直接一把大火,把楚王府烧了个精光。
楚离当时是已经无家可归的浪子,本想着把妹妹扶养长大看她成家,就找机会去报仇,结果妹妹因为遭到重创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还得了疯病,时常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会伤害自己和旁人。
楚离因为太过操劳,大病一场,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客栈里,自己的妹妹,也就是慕梓蓿,正在捣鼓一些不知名的药草。
“醒了?”慕梓蓿将手中的药递给了还在床上躺着的楚离。
“要报仇就得活下去,不是吗?”在楚离接碗时,慕梓蓿来了一句。
从此,他被慕梓蓿安排到了盈龙国,他也见证了慕梓蓿的日渐强大。
“她,一切可好?”许久不见,甚是思念。沐君卓紧绷的脸,在听到那人的消息时,有了些许的缓和。
“她现在在轩灵国,自然一切尚好,日子也过得逍遥,你是遥暮国的皇帝,自然是肩负使命,别想着将她拉入泥潭,慕儿是个桀骜不驯的人,是不会被困在皇宫这样的囚笼中。”邹策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遥暮带给他的回忆有多么不堪,只希望这次的遥暮君王,聪明一点,不会听信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