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隐和宋冥赶到云州时是深夜,宋冥察觉到城中残留的气息皱了皱眉,随后不动声色地让赤霄放缓了速度。
梵隐也注意到这一点,“怎么了”
宋冥沉声,“感觉到了殊顾的气息。”
“他不是和絮诛在一起,怎么会跑到云州来”梵隐很是奇怪,殊顾跟絮诛在一块他毫不意外,毕竟絮诛的禁术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觉把仙界纳为己有也没人能阻拦他。
可是絮诛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么殊顾来这里是为何呢?
“难保絮诛不在。”
听宋冥这样说,梵隐思索片刻就否定了,“他们不会贸然出现在我们跟前,我们应是来晚了。”
宋冥扬了扬马鞭,赤霄一声怒鸣,飞奔而出。
“先去找鹤笙月,枯寒说他们在云州等着我们。”
梵隐没应声,仍旧陷在自己的思维里。
诡异又违和的感觉越来越突兀。
静默许久才沉重开口,“宋冥,我好像一直以来都找错方向了。”
宋冥将搂在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阿隐,别乱想。”
宋冥给赤霄闻过月驷追的气息,赤霄在云州城里飞踏无声,只留残影。
赤霄猛然停在月驷追身前,月驷追下意识跳闪躲避着后退,停下来稳住身形才惊讶看着宋冥。
“冥哥”
宋冥淡声嗯着,一手抱着梵隐从赤霄背上跳了下来,梵隐下意识攥紧了宋冥的前臂衣袍,贴着宋冥更紧了。
月驷追看向宋冥怀里的人眼睛亮了起来,他记起曾经跟梵隐一同相处的时光就愈发觉得仙界遗忘那些事后错失了太多跟梵隐相处的机会。
他们本该在仙界也是能做伴的。
“嫂嫂,还记得我么”
梵隐闻言有些错愕,看了看宋冥又看了看自己,才后知后觉这声嫂嫂唤的自己,脸唰一下就红了。
宋冥瞧着梵隐纠结无措地模样,莫名有些愉悦,但他还是给梵隐缓冲的时间,于是朝月驷追问:“驷追,你身体可好了”
“有月姐在,这些日子上蹿下跳不成问题。”这话不假,刚才同殊顾交手时没有半分不适,只是不够痛快罢了。
“嗯,她医术我放心。”
弑神剑感受到月驷追身上熟悉的气息,宋冥抬手搭在月驷追的肩膀上。
月驷追站着没动也没吭声,任由宋冥的视线落在他脖颈上的血线,再明显不过。
宋冥挪开视线,“跟殊顾对上了”
“对上了,他……冥哥,我没能杀了他,你会怪我吗?”月驷追知道宋冥对于殊顾不会有任何心慈手软,可是他现在对于殊顾该是什么态度他琢磨不清了。
明明害他遭受痛苦折磨的是殊顾,可在仙界待他好那么些年的也是殊顾。虚情假意也好,殊顾终究在先前对他不薄。
往日里邀他畅游仙山灵海,给他找很多稀奇古怪的仙器灵物,那些年是真的毫无保留。可是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另一副模样残忍冷漠,偏生殊顾在最后的日子又疯魔成执念想要与他相伴厮守。
最后的日子太痛了,他酿成的恨意掩盖了一切,现在再回想起来,殊顾一遍又一遍输送灵力吊着他的性命,一遍又一遍温柔亲吻,哪怕被咬的鲜血淋漓也不生气。
这个人太矛盾了,就好像他所做出的行为跟意识完全是分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