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百里杼又问了一句:“你是答应不答应?”
不想这个人倒也嘴硬,梗着脖子不发一言,眼睛死死地盯着百里杼。
“好,好!”百里杼笑了一下又说道:“这个脾气我喜欢。”他一面说着一面翻身下马,一步一步向这个人走了过去,走到他身边时,伸手从腰上抽出宝剑,站到他的正面前,低头看着他,不停地笑着。
“你,你要干什么?”这个人突然觉得一阵刺寒,说话也不由得哆嗦起来,“我告,告诉你,我是,是谢丞相的人,你别,别过来,你—— 我——谢丞相不会——啊!!!!”
就听一声惨叫,把那人的话语截断。
百里杼低头看着手中滴血的宝剑,轻笑一声,说道:“谢安之啊,好了不得么。”
原来这一剑,直接把那人肚子划开了一个长长一道口子,并不是很深,却也足够让那些肠子、肚子留得满地。给边上看热闹的陈别枝和蒋壅成吓得闭口禁声,不知觉间又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百里杼杀红了眼睛,把宝剑指向自己。之前就听说过这太平王,为人乖僻,嗜血成性。今日当场看到这种事情,果然传言非虚,日后再遇到这尊瘟神,可要躲着走了。
百里杼看着地上躺着的这个血人,心里忍不住暗叹“可惜。”不过他这一向软硬不吃的脾气,绝不会就此收手。就见他绕着这个人又走了几步,突然伸出手中宝剑,举到这个人的正头顶,然后顺着这个人的额头中间,沿着鼻子,嘴唇,下巴,脖子,前胸胯下,一路直直的切了下来,百里杼手中的是一把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剑,这一剑划下来,不用费什么力气,那个人已经是分成两半,身体里面的血瞬时崩了出来,淌得满地都是。
百里杼回身把手中的宝剑交给身边的侍卫,然后又转头看了看陈别枝和蒋壅成,对着他们咧嘴一笑,吓得这二人头顶冒凉风,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接剑那个侍卫早已拿出准备好的丝帕将染满鲜血的宝剑擦拭干净,然后毕恭毕敬地递给百里杼,百里杼接过宝剑,跨到腰上,然后翻身上马,带着手下这一众侍卫呼啸而过。
陈别枝和蒋壅成互相看了看,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转头再去看那躺倒在路上,已经分成两半的尸体,空中浓重的血腥气呛得人喘不过气。这二人相互扶着牵着马走到大路上。
蒋壅成看着陈别枝说道:“你先回城里吧,找个大夫看看身上的伤。”
“梦觉一个人去抚州,路上多有艰难,万一遇到个劫道的,恐怕有性命之忧。我怎么也得去把他劝回来。”一面说着一面挣扎着要上马。
“我去找他吧。”蒋壅成说道:“今儿在街上扯了公主的轿子,又抢了马车,不用说,这肯定让我大哥知道了,他定然在府里等着我回去,要揍我呢,所以我得出去避避风头,正好跟着梦觉一起去抚州。等到在那边几个月办完事情,再回京里,他定会忘了这件事,我也刚好躲过去。你先回城里,看看你这一身又是泥,又是血的,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再赶夜路,还是先回城里,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儿去找你老子要几万两银子,再找我大哥要一万兵丁一起赶去抚州。我们钱也有,人也有,还能出什么意外?”
“不行。”陈别枝赌气地说道:“我能让梦觉听那个妖女的话去抚州,太危险了,就算那个贼人不在了,把事情办砸了,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
“怎么算办砸?”蒋壅成问道:“我问你,我们可是大晟国的朝廷命官?”
陈别枝摇摇头。
蒋壅成又问道:“我们可是奉皇上之命前去剿匪?”
陈别枝又摇摇头。
“这不就得了!”蒋壅成一拍陈别枝的肩膀,疼得对方往后一趔趄,嘴歪到耳朵上,“哎呦呦,我没注意,下手重了哈!”蒋壅成一边帮着陈别枝拍拍身上的灰,一边继续说道“就是几个侯门少爷,去抚州游山玩水,顺便买点房宅田产,能有什么违法的事情?就算是真的闯出什么祸事出来,那也是咱哥几个的个人行为,和皇上根本不搭边,至多啊,也就是被家里人打一顿罢了。”
蒋壅成说着,牵着马的缰绳就往大路上走,一边走一边回头说:“我可告诉你啊,这个抚州我是去定了,成天闷在京里,什么意思都没有,这件事就是梦觉不去,我也得去,正好他先走了,我这就追他去,为了朋友千里相护,这也是男人本色,你就这么和我大哥说,就说我是为了保护朋友才去的。至于你啊,要是不愿意去,就在京里等着,等我和梦觉办完大事回来看你。”蒋壅成说完还特意回头笑笑。
“我,我跟你一起去。”陈别枝说着就要上马,蒋壅成急忙跑回来拦着道:“就算你要去,也得先回京里把银子和人都带齐了,要不就咱仨这光杆将军去了,也办不成事不是。再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长途赶路骑马?”
让蒋壅成一说,陈别枝还真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疼。太平王打他虽没用十成力气,却也使出了五、六成,他一个富家公子,平日里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这一顿打挨得委实狼狈,确实要回去找个大夫瞧瞧。陈别枝想到这里,转身就要回京,猛听到蒋壅成叫他,回头就听蒋壅成说道:“你现在身上有银子没?”
陈别枝一摸里怀,幸而早上没换衣服,昨儿讹那白公子听戏的一万多两银子还在身上,他全部掏出来递给蒋壅成。对方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伸手揣到身上,翻身上马直接打马加鞭,一溜烟地跑了。
“你,也不说说明儿去哪找?真是——”陈别枝看着那已经成了小点点的蒋壅成,忍不住抱怨一句,然后自己上马向京里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