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从南北两面对秦军合围。
东边是群山峻岭和一条大河，秦军只能向西进军，可这边的路也已经被郢城方向派来的十万楚军封锁，并提前布置了拒马等拦截设施，就等着秦军自投罗网。
长夜慢慢，杀声震天。
……
李齐周身腥气冲天，目之所及皆是残肢断臂，很多尸体甚至已经分辨不出曾经的模样。
四周围着密密麻麻的楚军。
他们望着眼前这身上插满弓箭的血人胆战心惊。
就是这一人活生生撕开了一条缺口给李信和蒙恬亲兵带来逃生的机会，可惜后续增援顶了上来，父城的楚军和郢城楚军会师，将这缺口再次牢牢堵住，秦军见回援无望只能断尾求生。
“臭小子，你跟紧我啊！”
李齐咬着牙，手抖得厉害。
他背上背着一个半大小子。
正是徐志。
十几分钟前，徐志还能回应他的话，现在徐志的手已经松开，像跟枯枝般耷拉在他胸前。
两支箭分别插在侧腰和背上。
剥夺了他最后一丝生机。
……
“为何不攻！？围着作甚？”
楚军阵中。
项燕望着远处的对峙沉声发问。
“将军，这人，这人杀了上千楚军！”
项燕闻言怒目圆睁：“多少？！”
“千之数！”
楚兵的声音都有些哆嗦。
“一群废物，再勇武也只是一人，围上去杀了！”
将令不敢违。
监军就站在身后不远处。
“啊！”一名楚军率先冲出。
吼声给他带来些许勇气。
他手中握着把刀，三两步冲到李齐跟前。
却又被那双充血的眼睛瞪得大脑空白早已忘记军中所学，只是挥刀乱砍。
一道刀光闪过。
尸首分离，楚兵倒地。
“臭小子，跟紧我……”
李齐腰间沾满血的护身符随着风微微晃荡。
手中卷刃的刀淌着血。
他一步步踏前，踏着死路。
“出了咸阳城就莫要回头了。”
李齐回忆起临行前有个老兵对他说的话。
“我们没有后路，唯有向前。”
李齐终于知道为什么秦齐必有一战。
他抬头，眼中泛起一道冷芒。
“杀——！！”
夜微凉，刀光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