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天歌确实没想到，秦羲就算了，至少她没觉得自己多有名气。不过，聂无伤说起这个，倒让她注意到另一件事，“聂道友，我双修之事，不过三五年时间，你也是近日才到云中的？”
“……”陌天歌总觉得，眼前这个聂无伤，跟她在天魔山见过的那个不同，跟六十多年前在门派见过的更不同。以前的聂无伤，虽然容貌秀气，看起来却戾气缠身，性格古怪，但眼前这个，却明显轻松了很多，浑身充满了一种轻快的气息。
陌天歌怔了怔：“你知道我……有了道侣？”
正在专心炼化之中，忽然听到阿银焦急的声音：“仙子，仙子！”
这是修士之间不成文的规矩，修士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住处洞府这样的地方，是绝对不容许外人侵犯的，若是他人以神识查探，多半会被当成心怀叵测之徒。
陌天歌有些惊讶，不慌不忙地还了一礼，问：“道友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尺素夫人点头：“不错。”她目光一转，道，“因为失窃之物贵重，我派元婴前辈已经出马，想来不日就能寻回。”
尺素夫人笑着点头，带着两个筑基弟子转身离去。
这个问题，让陌天歌的眉毛挑了挑：“尺素道友，你该知道，修士之间互相保持距离的道理。那边既然是别人的住处，我当然不会以神识查探。”
尺素夫人锁着眉头，笑得有些勉强：“确实是有事。敢问清微道友，可认识住在附近的那位女修？”
陌天歌笑了笑，在桌旁坐了，倒了两杯茶：“多年不见，他乡重逢。聂道友，我们还真是有缘。”
两人都说得语焉不详，毕竟她们的关系复杂，有些事没必要说得太清。
或许，是因为她离开了松风上人？她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个念头。这不是不可能，当年在天魔山相遇，聂无伤的表现很说明问题，松风上人对这个徒弟动辄打骂，而聂无伤也流露出对师父又惊又恨的情绪。
“嗯。”聂无伤点头，眼睛斜瞟了她一眼，“陌道友，刚才是我在问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各自收回目光，叹了口气。
“……”
陌天歌闻言却笑：“一开始却是我问聂道友如何来云中的呢，聂道友也没有回答。”
“是吗？”尺素夫人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既松了口气，又变得更忧虑的样子，她想了想，又问，“那这几日，道友的神识可有发现其他修士的踪迹？”
外面正是黑夜，阿银不敢进屋，在院中禀道：“仙子，有人求见。”
想到这，陌天歌叹了口气：“尺素道友，那人也是结丹修士吗？”
陌天歌觉得眼前这情形有些诡异。她与聂无伤各自的师尊有大仇，她们彼此之间有恩又有仇，偏偏两人在离天极万里之遥的云中相遇。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如今聂无伤盗了北极岛第一派的东西，躲到她这里，看起来像是一点戒心也没有……她怎么不记得她跟聂无伤的关系这么好了？
聂无伤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点笑：“陌道友，你别小看了你们夫妇的名气。你那夫君，两百岁出头就结成了元婴，在天极风头正劲。而你，也是百岁内结丹的天才。你们二人一双修，天极差不多就传遍了，只要我留意，自然知道。”
陌天歌望着她，目光在屋中扫了一眼，似笑非笑：“你进这院子也就算了，居然还进了我的屋子。我这屋中布有我的独门阵法，虽然你隐匿手法高明，我也是可以知道的。”
在院中等候的那位结丹修士，竟然就是那位尺素夫人。见她出来，尺素夫人笑了笑，福身见礼：“清微道友，妾身又来打扰了。”
“怎么，你不想让我躲吗？”聂无伤不答反问。
“你居然能发现我？”聂无伤的腹语响起，声音低哑。
这么一笑，两人无形中亲近了一些，那些乱七八糟的恩怨，也暂时丢到了脑后。
“聂道友。”半晌后，陌天歌开口，“你如何会到云中来的？又怎么会去盗天演派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聂无伤点点头，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天演派的修士没有再来，阿银也没有来打扰她。
这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忧虑。
陌天歌微微一笑：“无妨，尺素道友不必客气，我还有事在身，就不送了。”
“好吧，我先回答。”聂无伤说，“我从师父那里弄到了一件宝物，正是借助这件宝物，才安全渡过了南海。不过走偏了方向，漂到了北极岛。”说完，她看陌天歌，“你呢？你又是如何来云中的？没看到你夫君，不会也是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