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仍是沉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他也不觉得自己错了。这世上双修之人何其多？怎么可能每一对双修伴侣都是实力相当？总是有前有后的，依靠自己的伴侣有什么不对？
看他这模样，陌天歌却笑了：“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什么。”
“行。”他几乎没有犹豫。
“我知道刚才是我太冲动，不应该不给你考虑的时间。”他说。
“……”
她又道：“假如……我们的性别换一换，你是女人呢？”
“第一，以后有任何事情，都不要想着用离开来解决。”
“……是。”虽然知道否认更好，可他还是选择了老实承认。
“……后来，娘走了，我踏上了修仙之路，到了昆吾，见了二叔。二叔说，也许其他女修可以懈怠，但我不可以，我的体质是资本也是催命符，所以，我不但要比女修们出色，还要比大多数男修努力……”
秦羲怔了一下。
这么想着，他却忘了自己当初因炉鼎两个字而伤成片片几十年不能好的自尊心了。
“那你看不起我吗？”
“怎么了？你说啊！”
后面有风声，她刚要转头，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她笑，什么也没说，却慢慢靠上去，张开双臂，第一次主动抱住他。
秦羲笑，把她抱紧：“没有了。”
“……不会。”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解释不了。
陌天歌清咳一声，仗着黑暗又背对着他，鼓起勇气：“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也许你觉得这没什么，但这对我很重要。”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相拥坐着。
只是三个字，就觉得先前所有的愤怒都烟消云散。
“不用这个那个了，我不是在为难你。”陌天歌按住他的手，认真地说，“其实，这一次出来，我才发现你的另一面。”
偏偏这个小山洞的空间大了，可以一人占一头挨不着，想找个事都没得找。
“差不多吧……”其实她想说，他的个性太强，偏偏她性格也很硬，如果就这么在一起，一定会有矛盾的。可这么说的话，他又会紧张了吧？
“……这有什么不对吗？”
突如其来的争吵，让两个人都感觉到气闷，尤其他们都没有跟人吵架的经验，这种生着闷气的感觉，太不舒服了。
“但是，我们是修士。我不是凡人女子，这样跟在你身边，我会没有存在感。”说完这些，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问，“这样，你明白吗？”
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她几乎有些忘了自己要说的是什么。有些事情，她已经很少去回忆了，因为每次回忆，都只是一个人。可现在有一个人在听，所以她忍不住说起那十几年，和二叔一起经历过的悲欢苦痛。
秦羲也睁着双眼：“难道不是吗？”
陌天歌就拍掉他的手，靠着岩壁抱胸望着他：“其实你不太看得起女人，是不是？”
“……”陌天歌一阵无语。她现在才发现，他们之间沟通很有问题。
不用听他的回答，看到他带着心虚的神色，陌天歌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他答不上来。
“对不起。”
“没问题。”
“嗯？”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追述，让他想起云雾派的那三年。在那三年里，他一开始漠不关心，然后发现她的秘密，到最后饶有兴趣。
“什么？”他有些紧张。
“第二，给我会机，让我自己成长，直到能和你并肩。”
“我并不是说，你这样不好。”她说，“如果从凡人的角度来说，你是个负责任的人，会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什么，而不是指使别人做什么。”就像陌家村里那些总是让老婆围着他们团团转的村汉一样。
“那不就结了。”她轻快地道，“你之所以对我另眼相看，不就是因为我这种个性吗？假如……假如我们在一起了，以后我就依靠你了，那时间久了，也许你就觉得我很烦了。”
“第二，你可以试着对我有点要求。”
“第三……”
“行。”陌天歌没有犹豫太久。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如果能这样坦诚地在一起，当然没什么不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