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时田丰没了动静,整个粪池平静下来。
最后盯了眼,确保没有意外。
顾池烬转身放轻脚步离开。
他身上背负的人命,又多一条。
顾池烬毫不在意,至始至终,脸上表情都没变过。
回到车上,顾池烬脱下手套,开车离开。
行驶到半路,停车脱下衣服、裤子、鞋子跟手套,换上今晚跟江辰他们喝酒那身。
在路边林间找了个偏僻处,顾池烬把换下来的衣服一把火烧干净。
把灰埋进土里,毁尸灭迹。
清理干净轮胎上泥土,万无一失后,顾池烬才驱车回城。
把车停在原来位置,下车回到招待所。
沿着白色管道,顾池烬攀爬回房间。
时针指向四点整。
来去车程,加上杀时田丰,一共花了三个小时。
为不漏端倪,顾池烬没有洗澡。
洗了把手,检查了下衣着,发现没任何问题。躺上床睡觉。
多次游走生死边缘,顾池烬心理素质早就过硬。
杀时田丰这样一个败类,就像杀一只鸡一样简单。
毫无心理负担。
闭上眼休息,整个房间瞬间寂静,只剩墙上挂账滴滴答答的转动声。
五点整,外面天刚显出鱼肚白。
李翠萍被尿憋急了,拖着伤腿出来外面上厕所。
前些日子,她是摔到了腿。
不过没时田丰说得那么严重,只是扭到了脚,有些骨裂。
这几天一直在家躺着休息。
这会儿,刚走出堂屋。
隔老远看见粪池上有个人形东西飘着。
李翠萍心里咯噔一声,拐着腿快步上前,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时田丰,顿时吓得瘫软在地,扯开嘴哭嚎起来。
时家死人了。
好像还是时田丰死了。
整个村子,被李翠萍的尖嚎声吵醒,从被窝里爬起来,往这边跑。
看见漂浮在粪池上,早就死透的男人,村子里那些妇女,有些忍不住跑到一边哇哇吐起来。
太恶心了。
苍蝇蚊虫跟粪便全裹在时田丰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村子里硬是没一个人敢去帮忙。
李翠萍老泪纵横,鼻涕眼泪一把,哭得邋遢样,比粪池里的时田丰好不了多少。
村长看她模样凄惨,时田丰一死,时家除了李翠萍,就没人了。
这下,不想管也得管。
喊了几个年轻壮汉,帮着把时田丰从粪池里捞起来。
放到时家院子里,用水大概冲了下。
李翠萍立马扑上去,抱着泡得发肿的时田丰,心肝宝贝儿的叫唤着。
村子里人看时田丰身上,还沾着大粪,倾刻退避三舍,生怕感染霉运。
“儿子啊。儿子……
你走了,让妈咋活啊……”
自从生了时田丰,李翠萍全部母爱都倾注在他身上。
把他养成了个好吃懒做,爱赌好色的混账。
可他是李翠萍唯一支柱,突然就死了,李翠萍完全接受不了。
痛哭过一阵儿,李翠萍抱着时田丰不撒手,双眼血红盯着村长:
“村长,我儿子肯定是被人杀的。
他昨晚都跟我说,今天还要去老陈家儿子喝酒。
不可能半夜滚进粪池。”
村长眉头打结,经历沧桑的老脸,垮成一朵菊花。
这李翠萍,胡说八道啥。
时田丰一穷二白,还是个老光棍,谁稀罕害他?
这分明是自己没睡醒,起夜,自己跌进粪池淹死了。
关别人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