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时栖顺带把两只碗洗了。
害怕等会头又疼，她把昨夜吃的药，按照说明书又吃了一次，巩固效果。
看时间不到十一点，时栖就没出门。
回房间拿出纸笔，到客厅开始勾勒起来。
她在给白晓华设计裙子。
考虑到白晓华带孩子穿裙子不方便，时栖设计时，特地把腰下裙摆改成裙裤。
裙子面料选轻薄的，穿起来，人行动方便，站着不动风一吹，也有裙子的飘逸感。
这个灵感，是时栖借鉴90年代初的潮流，才有的念头。
顾池烬在屋里坐了会，听见屋外动静，知道时栖没出门。
不知怎的，以往跟她待在一起，觉得空气都压抑，想离她越远越好。
现在同处一个屋檐，他居然生不出一丝离开的念头。
倒想出去看看这女人，在外面做什么。
不过几天，顾池烬都为自己转变感到震惊。
他以前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动摇。
时栖一旦沉入工作状态，就会自我隔绝。
对周遭一切细小响动，自动屏蔽。
顾池烬从房间出来，她半点没察觉。
一心一意，改动手底下的设计稿。
早上那碗粥太甜，顾池烬本想出来喝水，刚出房门，目光就定在时栖手下，挪不动脚。
他从不知道，自己妻子有这样厉害的画工。
根根丝滑黑线，从她笔下诞生。
仿若长出灵魂的触角，纠缠交融，延伸出漂亮的长裙。
比他以往见过所有裙子都漂亮。
她专注严肃的脸庞，在阳光下染上一缕金色，一如她纸上的裙装，漂亮夺目。
动人心弦。
顾池烬站在原地，心底最隐秘的角落，似被羽毛轻轻挠动，泛起酥酥麻麻的痒。
犀利、干练？
还是贪婪成性？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结婚这几年，他对她，一无所知。
顾池烬突然想起，那天早晨，饭桌上她指责他的话。
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责任最大。
是不是最开始，就是他忽略她太多？
婚后，她跟着他来到军属院，陌生的环境，不体贴的丈夫。
再加上她那不靠谱的爸妈、哥，一次又一次上门逼她，才导致她性情大变？
顾池烬皱眉思索，一时出神。
时栖把最后一笔画完，揉着后脖子一仰头，被身侧男人吓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出声？”
埋怨的看他一眼，时栖放下设计稿，起身活动腰身，做了几个伸展动作。
顾池烬紧紧盯着她，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时栖莫名其妙，真想伸手摸他脑袋。
这男人，不会也发烧了吧？
早上还气哼哼的进屋，现在在这里问她是不是讨厌他？
难不成，在屋里待烦了，准备来找她茬儿？
“你是我丈夫，我讨厌你做什么，对你顶多只有失望。
再说，我们俩之间，没那么深的感情羁绊，到不了讨厌那步。”
时栖弯腰收拾线稿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