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军骑着自行车，带着李前程一道回了糖厂。
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
往常这个点，秘制小吃的摊位前，总是人满为患，如今受到下岗潮的冲击。摊位面前，门口罗雀。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三五个糖厂职工。
“雇人的事儿，怎么样了？”
瞧见黄海军和李前程回来。李三妹做完最后一单，擦了擦手上的油脂，迎了过来。
“很顺利。”
李前程从自行车上下来，瞧了瞧木桶里的秘制河鲜。
除了送去国营饭店的那几桶之外空了之外，其余的几乎就没怎么动过。
“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上午是只卖了三十多斤。”
李三妹感慨了一句，“本以为昨天已经算是最差的了，没想到，今天更差。就像你昨天说的，练摊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差。好在你有先见之明，开了个厂子，希望厂子的生意能够好吧。”
李前程笑了笑。
“姐，你回去吧，下午就别守在这儿了。下午那一单，估计也卖不了几个钱。多余的秘制河鲜，明天开工做罐头。”
李三妹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
“前程，开厂子的话，量应该会比较大。光凭石头他们几个去附近抓鱼，会不会供应不上？”
“没事。”
李前程摆了摆手，一副风轻云淡的口吻，“既然开了罐头厂，也可以卖卖水果罐头么。橘子，梨子，苹果啥的。到后面，原料实在不够，再去乡镇收购。姐，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有我呢。”
“玉婷真是好福气。所有一切都被你安排的妥妥帖帖，她以后就只管在家当个小富婆了。”
瞧着弟弟运筹帷幄，李三妹颇为羡慕。
“李哥，那明天我和我两个兄弟？”
“明天去厂子里边报道。从明天开始，你就是保卫科的科长，正是给你们算工资！”
“好嘞！”
黄海军答应了一声，他显得有些激动。从明天开始，他就是保卫科科长了。在丈母娘面前，也能挺起腰杆了。
中午，李前程并没有跟李三妹一道回家，而是去了老酒厂。
虽说厂房那边，黄海军的两个小兄弟一直守着。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再去看一眼，顺便再换个锁，免得里面的封装机被人偷了。这东西可是大宝贝。
黄海军骑着自行车，刚带着李前程来到厂房门口。
就瞧见了一辆富康轿车正好停在装修好的厂房门口，车子里隐约可以瞧见有好几个人。
李前程眯了眯眼。
他认得那辆富康，这年头能开的上车的人可不多，即便只是一辆不入流的车子。
郭春光来了。
没错，那是郭春光的车子，他第一回来带着郭春梅来找茬，就是开的这辆车。
黄海军也认出了那辆车。
他将自行车停在了原地，开口道：“李哥，那不是姓郭的那个小子么？他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咱们忽悠他的事儿，被捅破了。这孙子特意来找麻烦来了？”
“不好说，咱们先过去瞧瞧再说。反正他们人不多，真要是来找麻烦的话，那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李哥说的是。”
黄海军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藏在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