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我已经说了，你造谣诽谤，我不能白受这个冤枉。打电话报警，让公安局来评评理。”
瞧着李前程一本正经，吴支书和他带来的几名村民都看傻了眼。
心中嘀咕着：莫非孙家父子挨打，真的不是李前程动的手？
他们不知情，李家众人却是清楚的。
李大山像是头一回认识自己儿子：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孙大海可不是那种能够随便糊弄和欺负的人。
但就是这样的人，偏偏栽在儿子手里，瞧他那副无能为力的样子，简直快要跪地求饶了。
李三妹和李雪姊妹两人，见了这一幕，心中皆是颇为解气。
“行，我服了，服了。李家哥儿，咱们私了，我赔钱行不行？”
孙大海喘着粗气，只感觉心里像是搁了一块大石头，堵得慌，他掏了掏口袋，摸出一把大团结。
数了五张出来，“这里是五十块，算是我的歉礼……”
“打发叫花子呢？”
李前程看也懒得看。
拿着钱的孙大海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愣在原地。五十块钱，还嫌少？这可是城镇工人两个月的收入！
放在经济不景气的村落，都够娶一房老婆了！
孙大海一起一伏的胸膛，显示着他此刻内心那无比的愤怒。
愤怒的确是愤怒，但却是无能狂怒。
他拿李前程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孙大海长出一口气，一把将左边口袋里的大团结全都拿了出来，“这是一百块，这钱总够了吧？”
那钱很新，李前程认得这钱。
上午替二姐退婚，出了两百块。孙大海兜里揣着的，应该就是这些钱。
一百块，这只是退掉彩礼的一半。
李前程已经打定主意，非得把这钱连本带利炸回来不可！
他走到孙大海跟前，一甩手，将那些钱打落在地，厉声呵斥道：“孙大海，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一旦报警，你和你儿子就得去坐牢。你觉得，这一百块钱，能平得了这事儿？”
“你，你，你这是欺负人！”
孙大庆见李前程嫌钱少，忍不住开口。
来这一趟，挨了打不说，还要赔钱。他简直委屈的要命。
“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李前程双目圆睁，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怒道：“我二姐在你家半年，被欺负了半年。跟个老妈子似的，洗衣服，吃馊饭。还要被过继给你这个鳖孙当媳妇！孙家能欺负她，我就不能欺负你们？这是什么道理？”
“我……”
孙大庆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理亏，哑口无言。
“罢了，罢了。这钱，我赔，我赔还不行么？”
孙大海彻底服了软，捡起地上散落的大团结，又掏出右口袋的所有钱，一并递了过去，“这里有二百三十九钱，我只有这么多钱，这钱总够了吧？”
李前程看了看那一叠纸钞，又瞧了瞧被自己揪着衣领的孙大庆，没有做声。
孙大海明白他的意思。
在儿子口袋里掏了一把，又摸出来三张大团结。和自己手里的二百三十九块钱，一并递了过来。
“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李前程松开孙大庆的衣领，用力一推，将他推了一个趔趄。
这才接过孙大海手里的钱，摆了摆手，“行了，我不报警了，你们父子两可以滚了。”
孙大庆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转身就走。
孙大海铁青着脸，跟在儿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