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东西了!”
“……”“听说陛下最近一直被旧疾缠身,不得痊愈,非常痛苦,做臣子特来为陛下分忧。”
君夙折微微躬身,行了个君臣之礼。殿内静可闻针。许久,皇上的呼吸渐渐粗沉,挥手。姚公公将蓝色羽毛小心的捡起来,呈给他:“陛下,是真的。”
皇上仔细看过后,阴沉沉道:“君夙折,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太子旧物,偶然间得到而已!”
“你还知道什么?”
“一根羽毛而已,陛下以为我会知道什么吗?”
君夙折嘲讽微微颔首,冷笑:“陛下有了此物,想必能高枕无忧一段日子,臣,告退了!”
“……”皇上不由握紧木匣子。许久,像是抽去了根骨般,整个人都松软下来:“姚公公,你说,君夙折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姚公公欲言又止,为难的连续叹了好几口气,“陛下,老奴愚钝,猜不透小侯爷的意思。”
“是啊,朕也猜不透。”
皇上抱着木匣子,像是抱着稀世珍宝。“如果他知道些什么,按理说,他不应该把这东西给朕,可如果说他不知道,又如何得知朕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呢?”
对于外人而言,这就是一个好看点的羽毛。但是于他来说,这是救命的灵药。“这也是老奴猜不透的地方,”姚公公若有所思的低语:“说句大不敬犯上的话,如果老奴是小侯爷,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将羽毛给皇上的!”
如果说大梁朝有谁最恨皇上的话,那一定是君夙折。他最敬重的太子被皇上灭门,军侯府差点全军覆没,他又被皇上折磨了三年,不人不鬼的几乎丧命。这样的仇怨,他怎么会把羽毛给皇上?“除非……”皇上想到了什么,脸色很不好。“陛下,您猜到了?”
“除非君夙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借朕的手来做,”皇上的五官不受控制的狠狠抽了抽:“朕,不过是他所利用的棋子而已!”
“那,陛下打算怎么做?”
姚公公小心翼翼的试探:“是不是还和那年一样?”
他做了个斩首的动作。但是皇上却摇头了。“姚公公,朕,不再有当年的意气风发,他也不是那个只有一腔热血的懵懂少年了。”
“……陛下。”
“当年,朕都没能动的了他,如今想再动他……更难!”
皇上垂下头,身子比之前更瘦削了些,更显老态。“姚公公,朕这些日子夜不能寐,总是午夜梦回当年……你说,如果当年,朕不是那么迫不及待的除掉太子,今日这朝局,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陛下,切不要这么想,当年太子得人心,君夙折得天命,他二人联手,天下唾手可得……陛下如果不是早做了决断,如今这天下,怕是早已落入太子之手了,您也……”世人都以为,皇上灭杀太子满门,是因为藏宝图。殊不知,藏宝图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皇上真正起了杀心,非杀太子不可,最根本的原因是君夙折。君夙折年少有为,是几百年难得一见少年帅才,更有祖上的福荫庇护,还有江湖上的势力扶持,这样的人,别说为臣,就是为君也能坐稳帝王之位。最恐怖的是,他对太子忠心不二。在君夙折心中,太子是唯一的君上,连他这个皇上有时候都不被他放在眼中。有这种臂膀扶持的儿子,他怎么敢留?恰逢当年藏宝图的事情爆出来,皇上就心一横,灭了太子满门。“或许,是朕老了吧,”皇上苦涩又自嘲的一笑:“如今病重了,便觉得有些事情是做错了。”
“陛下,您不老,您不是还有灵药吗?”
姚公公拍了拍羽毛,意味深长道:“除了这个,大不了……”——花药居。偏屋一隅。小火炉“噼噼啪啪”的烧着银丝碳,烹煮的清茶茶香四溢。顾飒裹着薄绸,坐在软垫上监督空阑练字:“你这个字对不对?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什么对不对?”
君夙折走过来,将剪下的一捧鲜花递给她:“路过花园摘的,给你插花玩。”
“我没有那样的雅心风骨,再说了,花长的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自然最美,人工修剪了美则美矣,则少了一分天然灵动,所以我不喜欢附庸风雅。”
顾飒抱着花,闻了闻,递给空阑,让他插到卧房的花瓶里。“你的事情办完了?”
“按照你的吩咐,羽毛给皇上了,你给我的药,我也一点不落全都喷在上面……对了,”君夙折在火炉边坐下,若有所思:“你确定,皇上病发是因为你下在藏宝图上的药?”
“那是一种导致免疫力下降的药,也就是俗话说的身体虚弱,他的身体弱了,旧疾就会复发,才会给咱们做事的机会。”
那种降低免疫力的药,并不会造成真正的病因,除非是她的诊疗床,否则大梁朝任何一个御医都诊断不出皇上发病的起因。当时给皇上下药,是想找机会挟制皇上解决君夙折的事。没想到他们去了一趟苏门,宫里就乱了套。如今这局面,对他们不利,所以还得想办法恢复老皇上的身体健康。“而羽毛上的药,会提高免疫力,再加上羽毛,他很快就能痊愈,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就不需要咱们动手了。”
君夙折挑了挑碳丝,鸷冷一笑:“万事俱备,东风已起,咱们就坐山观虎斗,等着看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