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脑算到关键时刻的羽灵乐忽然被打断,一下子将刚才一连串数字忘掉。
毫无疑问,这样被打断,是要重新算的。
任谁被打断原本的紧张且复杂的思路,恐怕都会忍不住想要发火。
羽灵乐也不例外,被这么一打断,下意识皱眉,要不是顾忌形象,恐怕要当场骂出来。
濬冲身为当局者,并没有看出羽灵乐的不满,只是觉得羽姐姐在深深的看着自己,感觉心里美滋滋的。
果然,羽姐姐眼里还是有自己的!
羽灵乐眼中当然有他,已然视为眼中钉,感觉格外显现。
濬冲并不自知,仍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将茶递到她面前:
“羽姐姐,小心茶烫,要我帮你吹一下吗?”
看着这个样子的濬冲,羽灵乐只觉得眼前之人很傻。
嗯,怎么说呢,不止是傻,她现在需要一个带有“傻”字,但比傻更加恶劣的词语来骂人。
只可惜,她一时没有想到有什么合适的词,只能作罢。
强忍住怒火,挤出一丝微笑,将对方递过来的茶放到一边,组织一下语言后,这才说道:
“濬冲小先生,这段时日以来,委屈你了。”
“为羽姐姐效力,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如何能谈得上委屈?”
“说什么为我效力,大家不都是为五音教效力吗?”
“是,但为五音教效力,与为羽姐姐效力又不冲突。”
“你是觉得没问题,但我却时常感觉有愧于你。
同是竹林中人,巨源先生都独开一阁,你如此才能,却只能在我身边做一个‘弦外音使’,实在是埋没了你。”
“羽姐姐哪里话?
留在你身边,我是乐意的。
别说是‘弦外音使’,就是做一寻常教众,也是无怨无悔的。”
“大丈夫存世,自当建立一番功绩才是,你留在我身边,实在有碍你的前途。
我是这样想的,宫姨那边现在事务更为繁多,且难以处理,需要有大才能者前去相助处理才行。
我已然推荐你前去,去后,直接任副阁主,帮助宫姨处理各种事。”
“羽姐姐,你要赶我走?”
“你这是什么话?你可知道,为了你的前程着想,我费了多少功夫,才从其他几位阁主处讨来这副阁主之位?
宫姨的宫字阁,乃是五音教核心一阁,这可是直接将你送入教中最重要的位置中。
我的一番苦心,你能理解吗?”
听羽灵乐这么说,濬冲一时语塞。
内心也不由有些挣扎起来。
平心而论,他从一开始加入竹林闲人的行列时,就是抱着沽名钓誉的心态,想要博一个隐士之名。
他也是与巨源私下交流最多的人。
要说不想展现自己的价值,那自是不可能的。
只是在遇到羽灵乐之后,便有先成家再立业的念头。
此时摆在面前的,似乎只有一个选择。
若是自己执意留下,恐怕反会招致嫌弃。
但一想到自己一走,这个哑巴小子就会长时间同羽姐姐独处
濬冲有些不敢想下去。
但他也是极聪明的,念头一转,忽然道:
“羽姐姐的好意我明白,岂敢辜负。
只是此去,将要面对的事务必然繁多,只我一人,恐力有不逮,还想再从羽姐姐这里带走一人。”
羽灵乐闻言,下意识看向还在埋首账册的“吴言”。
对于濬冲的心思自然能猜到,当即道:
“有道理,只你一人去,的确不容易,我再派五名能力出众的教众随你去,听凭你的差遣,如何?”
“此去若是带的人过多,反会被宫阁主看轻,落了羽姐姐你的脸面。
因此只需要一个不言不语,闷头做事之人便可。”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就派我手下最老成的‘调音侍者’随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