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嬃的反应,在许多人的意料之外,但实则也在情理之中。张公公说白了只是一个奴才,一个弄臣。对吕嬃而言,可有可无。眼下真正让她在意的,还是姜浩敲响镇国钟,要汇报那关乎国运社稷的大事。深深的看了姜浩一眼,吕嬃冷声道:“不过,大皇子你必须要想好。”
“镇国钟绝非儿戏,若让本宫得知,你并非有什么关乎我国运社稷的大事禀报,休怪本宫无情。”
这,才是吕嬃不惜牺牲张公公的根本原因。深知吕嬃是想借机生事,继而用这个当做借口直接办了自己,姜浩轻笑一声,说道:“娘娘有令,儿臣自当遵从。”
“不过……”说到这里,姜浩故意停顿了一下,待吕嬃皱起凤眉以后,这才说道:“禀报之前,儿臣有几事相求,还望母后应允。”
吕嬃不耐的说道:“你又有什么事?”
“这名禁军甚合儿臣心意,儿臣叩请母后,将他调拨至儿臣麾下,任儿臣亲卫。”
姜浩看了眼云飛,对吕嬃说道。吕嬃淡漠的扫过二人,点头道:“准。”
“另外,儿臣在去往魏国为质的时候,因储君身份被废,所以儿臣原本的储君府亦无法居住。”
“眼下儿臣归乾,尚无居所……”吕嬃越发不耐,冷声道:“本宫会安排人,在皇城外给你准备一栋府邸。”
“儿臣多谢母后。”
姜浩心满意足的道谢到。“现在,你肯说了?”
吕嬃问道。摇了摇头,姜浩道:“恐怕还不行。”
凤眉一竖,吕嬃大怒,厉斥道:“你在戏耍本宫吗!?”
“儿臣不敢。”
姜浩拱手拜了一下,然后这才说道:“母后,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大意。”
“所以,儿臣只能单独对母后您禀报,还请母后体谅儿臣。”
恶狠狠的瞪了姜浩一眼,吕嬃强压心头怒气,拂袖转身道:“随本宫来。”
很快,姜浩便在吕嬃的引领下,来到了她的凤仪宫正殿。待将左右的宫女、宦官全部遣散,殿内再无旁人以后,吕嬃端坐了主位凤椅上,沉声道:“你说吧,本宫就在这听着。”
看着面前那尽显母仪天下风采,明明已三十余岁,却保养的犹如二八少女般的大乾皇后,姜浩淡淡的笑了一声。也不答话,他抬步便向前走去。“你要做什么?”
吕嬃蹙眉叱问。“儿臣当然是向母后禀报那件事。”
姜浩理所当然的答道,在回答的同时,脚步亦未曾停止。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姜浩,吕嬃隐隐感觉有些不妥,她冷声道:“殿内已再无旁人,你有什么话,站在这里说即可。”
“那可不行。”
姜浩停下脚步,正色道:“娘娘,儿臣接下来要说的事,足以令我大乾倾覆,断不能有丝毫大意。”
吕嬃闻言一愣,错愕的看向姜浩,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按照她父亲吕儒晦派人来传信所言,姜浩根本就是从魏国私逃回来的,甚至在逃难的时候还顺手杀了魏国首辅百里搏,眼下正被通缉。而他区区一个质子,一路仓皇逃难,朝不保夕,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关乎国运的大事,这分明就是他的一个借口。但眼下这情况……吕嬃审视般看了眼姜浩,略作犹豫以后,还是点了点头:“你过来吧。”
“儿臣遵命。”
姜浩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的走上前来,直至来到吕嬃身前不足半米远的地方,他这才停下脚步。“娘娘,据儿臣所知……”姜浩压低了声量,故意在说的时候又向前凑了两寸,待吕嬃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以后,他突然上前,一把将同样急切得到消息而身子微微前倾的吕嬃抱在怀中。这一惊,非同小可。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吕嬃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竟忘记了挣扎反抗。她不可置信的对姜浩问道:“你疯了?还不快放开本宫?”
“娘娘好香。”
将脑袋深埋在吕嬃的秀发之间,姜浩贪婪的吸允着。吕嬃娇躯好似触电,细嫩的皮肤上瞬间就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强烈的羞辱感充斥在心头,让她羞愤至极。她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的将姜浩一把推开,怒斥道:“放肆!你竟敢对本宫不敬?”
被推开的姜浩仿佛还在回味着刚刚的余温。他笑道:“娘娘可是要治儿臣不敬之罪?”
吕嬃气急,本就呼之欲出的胸口不断起伏,她咬牙怒斥道:“你这大胆狂徒,当真不怕本宫现在便命人将你拿下吗?”
“怕,怎么不怕。”
姜浩毫不犹疑的回道。姜浩的坦然,反到是将吕嬃弄的一愣,她完全不理解,对方这究竟是发的什么疯,明知道只要自己喊上一声,完全可以让人将他当场拿下,乃至是下狱、问罪,但他依旧是这么做了。便是疯子,也不过如此了吧。就在吕嬃为姜浩疯狂的行为感到费解的时候,姜浩开口说道:“儿臣仰慕娘娘久矣,今日能一亲芳泽,虽死无憾。”
“不过……”说到这,姜浩冷笑了一下,继续道:“若娘娘当真欲借此至儿臣于死罪,那么儿臣便也只能把姜晨非娘娘所生的这件事,告知给旁人了。”
前一句话,吕嬃还愠怒不已,暗自盘算着是否借此顺水推舟,直接办了姜浩,给父亲除了这个大敌。可紧接着,姜浩的后一句话,顿时便让她花容失色。“你说什么!?”
吕嬃不顾形象的撑起了身子,怒斥道:“姜浩,你可是在威胁本宫?”
轻笑了一下,姜浩淡淡的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旁人不知,身为父皇长子的我如何不知?”
“早在二十年前我母后因难产而死,父皇伤心欲绝下不慎落马的时候,他就已失去了人道的能力。”
“否则,为何这么多年过去,父皇为何除了我与姜晨之外,再无任何子嗣?”
“而娘娘你……”说着,姜浩上前一步,捏住了脸色苍白的吕嬃下巴,冷声道:“当时也不过才十二岁,可如今姜晨都十九岁了,这其中,难道就没什么古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