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交流还好,主要是汪小姐在问,了解着王言的家庭,以及是怎么来的上海,又是怎么想起要做烧烤料的。边上的排骨年糕老板,十分灵醒的给王言吹牛逼,说他在黄河路的成名之战。
先前打了一架的事,到现在还没过去。没办法,只要有人吃烧烤、烤肉,就要用到王言供应的调料,难免就想起来先前的事。
本来也不过是王言能打了些,一个人干倒了十多个,金美林的老板娘掏了一万块,并且最先接受了烧烤料做和解,就不是多大的事儿。只不过因为金美林的老板娘在这边做了很多年,有些能量,杜红根又是比较有名气的流氓,王言踩着他们出头就显得很有能耐。
如此再加上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以致于普普通通的一件事,到今天反而成了王言猛龙过江,多么多么的传奇。
这家排骨年糕的老板说的他王老板一年赚几百万,就是越传越大发的明证。其实也可以理解,这本就是风起云涌的时代,也是夸张的时代。不论是政府,还是人民,相对来说都是更加奔放的。那是时代浪潮,卷起来的波澜壮阔。
“王老板,再会啊。”汪小姐站在路边,同王言摆手。路边的霓虹,映着她的笑颜。
王言叼着烟,骑在三轮车上,回头问道:“用不用我驮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打车就好了呀。”
“再会。”
“再会啊,王老板。”
王言头也不回,用着掐烟的手挥了挥,便往进贤路回去。
汪小姐也打到了车,出租车路过蹬三轮的王言,汪小姐不免看了一下蹬三轮蹬的怡然自得的王言,好笑的摇了摇头……
自从用上了机器,店里的生产力大幅提高,已经不再是以前那般需要从早上八点来钟,一直干到晚上九十点钟。店内不大的空间,也因为两台机器的存在,以及各种的原料、成品的堆积,下脚的地方都有限。
王言回来的时候,店里就剩了金宝妈妈在看着,晚上了也不是没有生意,还是很有一些人赶过来买一些的。她借着灯光,坐着打发时间。
听见动静,她抬头说道,“回来了,王老板。”
“小胖墩呢?”
“家里写作业呢。”她说道,“你出去不久之后,金美林老板娘打来电话,说是请你明晚六点半去金美林吃饭。”
王言笑着点头,摸出华子点上一颗,问道:“你觉得你可靠吗?”
金宝妈妈并不理解王言如此没来由的问题,不过她愣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可没偷偷拿你的钱啊。”
见她一脸紧张的样子,王言笑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递过去:“给你个发财的机会,这是烧烤料的配方,配比写的都很清楚。
以后我就不做了,配调料的事交给你。太多了我觉得你也害怕,分你半成的钱吧。也就是说,一个月卖十万,就给你开五千块。至于说出卖配方的事儿,这笔账不用我说你也应该会算。
等我手里钱宽裕了以后,那就随你的便,想怎么发展怎么发展。比如说开个工厂,做一些酱油醋,味精之类的,都是可以的。到时候你做总经理,股份再多给你一些。
说实话,想单独靠这个配方赚大钱是赚不到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只能像我一样,天天自己在这调配。现在我把它交给了你,同时也多了一份泄漏的风险。那么以后你想从其中抽身,肯定也要告诉别人,这又增加了一份风险。
如果有聪明人,从我们买原料的商家那里打听到我们买了什么东西,买了多少。再花钱买通另外的两个干活的人,称量各种东西剩下的份量,一点点的就能试出配方,想要长久保密基本是不可能的。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眼光、魄力,以及命里是不是有财气了。”
“王老板,这……这……”
“这什么这?你长的又不好看,我还能图你家那个小胖墩啊?就是咱们投缘,你又踏实肯干,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
翻不起来那你就是真没这个命,把小胖墩照顾好就行了。看书学习是好的,以后多看看吧。另外账本要记好的,咱们要缴税,回头我找个会计过来做,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王言摆了摆手,没再跟她多说,让她自己适应,转身笑呵呵的看着慢吞吞这边走来的葛老师。
“你在外面吃过了啊?”葛老师近前说道,“你没来,我都没好意喝你存在夜东京的酒。”
“那有什么的,喝呗。”
“呐,这是你说的呀。实话跟你讲,我还是喝了二两的。”
王言好笑的摇头:“那你跟我说什么不好意思?”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让我喝的呀,我看看你有没有良心。”葛老师才不在这话题上纠缠,转移话题道,“我听说金美林明天晚上要请你吃饭啊?”
见王言看过来,金宝妈妈说道:“来电话的时候葛老师在这帮着收钱了。”
“我跟你讲啊,小东北,这可是鸿门宴。我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杜红根丢了面子,想要找回来。到时候你自己一个人,人家几十人,你总打不过的吧?我劝你最好别去。”
“越是要纠集人手跟我打架,杜红根、卢美琳就越是没有面子。况且真要打架,更应该做的,是在半路敲我的闷棍,不是在金美林请客吃饭。葛老师,脑子还是要时常转转的,要不然怕是有老年痴呆的风险。”
“你才痴呆呢。”
王言不与他斗嘴,反问道:“你去不去?金美林也是黄河路的大饭店了,只有金凤凰、红鹭的生意比他家好,酒菜应该都还是不错的。”
“人家请你,我去干什么?你年轻,腿脚利索,要是话不投机打了起来,你倒是跑了,我嘛岂不是要被打死了?棺材本还没花呢,人就没了,下去见了老太婆是要骂我的呀。”
王言好笑的摇头,没再多说,同金宝妈妈讲早些关店回去,就跟葛老师一起回了房子……
杜红根大小算个流氓,但是个聪明人。没有如同王言所说的,真的来敲闷棍。毕竟对付王言的办法,只有一下弄死,或者弄残。但是王言的战斗力,那是有目共睹的。一个人打十多个,轻轻松松,还有余力。杜红根要找多少人才能干死王言?
现在的社会治安,同几十年以后肯定没法比,但是人民民主专政的铁拳却是一样的。正是搞经济,搞发展的时候,小混混嘛,偷偷抢抢,城市那么大确实不好办,但流氓团伙却是不成的,何况这里是上海。
这种报复行动,毫无疑问是要保密的,参与的人越少越精锐可靠越好。如果聚集了几十人来找王言的麻烦,忽忽悠悠的走在大街上,警察就会送他们去踩缝纫机。去少了,还干不过王言。找车撞,还不一定能奏效。挺尴尬的。
但是因为之前的事,越传越广,导致杜红根、卢美琳都很不好混,这也是为什么要请王言吃饭的原因。
他们要证明,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属于一笑泯恩仇。虽然脸仍旧丢了,但多少还能保住几分颜面。时间过去,这事儿也就成笑谈了。而不是等到以后人们提起来,是真的笑话杜红根和卢美琳,那才真是丢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