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反伏击战,如果王言不在,那必然成了越军的伏击战。顺着大路突进老街的部队,一定会损失惨重。
事实上,就算是王言加入了战斗,也是损失惨重。这还是他先发现了敌人,呼叫了炮兵火力打击。但激烈交火一个小时后的结果,并不理想。
陷坑里一辆坦克,被地雷报废了一辆坦克,被越南猴子的敢死队拿命爆破了两辆坦克,其他的坦克也不同程度的受损,被迫击炮轰的挺惨。
人员方面,跟着坦克的步兵减员二十余人,王言手下的战士也减员了十八人。目前的整个突进老街的队伍,只剩了六辆坦克及三十二名装甲兵,以及一百一十八名步兵,这是算上了王言的一个连。
十二辆坦克配了两个排的步兵,基本报销了一个排。王言的队伍本就不是满编,先前的战斗还是减员了一些人的,一直没有补充,这一次又减员十余人。
当然所谓的减员,仍旧不是死了,只是受了轻重不一影响行动的伤。直接被打死、炸死的,算上装甲兵,也不到二十人。
这是有王言带队在山头猛攻,拔除了高地的火力点。若非如此,这一战打下来,估计就是被打残了,不得不撤退回去,突击老街的计划也便失败,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王言,我们怎么办?”远远的看着王言叼着烟走过来,坦克营副营长兼连长如此问道。
王言动作不停,随手把嘴里抽了两口的烟塞进一个被机枪扫断了腿的战士嘴里,帮忙处理着伤口。嘴上回复道:“上面怎么说?”
“问你的意见。”
“干!”王言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解释道,“老街的防备一定空虚,越南猴子如此玩命的阻击我等,就是印证了这一点。我想接下来我们遭遇到的抵抗,一定不如刚才那一战。你们装甲兵没坦克开的,就别硬上了,伤员不少,留下来照顾照顾。受伤的弟兄也别硬撑着,影响了行动就是送死,别有伤瞒着。”
如此说完,王言喊过了通讯员:“联系营长,让他派人接伤员,另外再告诉他,我们力量足够,今夜必下老街。”
“是!连长!”通讯员喊连长喊的最顺口。
其实跟着王言手下的战士们,喊连长都很顺口。
一时间熙熙攘攘的热闹起来,也不怕暴露什么行迹。在方才的战斗中,敌人没有炮击,那说明先前我军已经摧毁了越南猴子的炮兵阵地。方才的大战,越南猴子的疯狂阻击,正说明了他们的有生力量都散在外面跟我军交战,后方空虚,这已经是就近能快速调过来的最大兵力。
因此王言断定,前方再行,或许还有阻击,但绝对不如先前两战的那般激烈。今天晚上,至多明天上午,必克老街。
小曹距离老街并不很远,只有六公里左右。坦克部队狠踩油门,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而已。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一半,但却已经快半夜了,走的并不容易。
两场战斗加一起也不过两个小时,但是收拢伤员,打扫战场,补充弹药,处理伤口,喝水休整等等,却是花了不少时间。
六公里啊……
“王言,这帮越南猴子把路一直挖到了山脚,中间一条沟,这边是山,那边是河,狗日的,坦克开不过去了。”
坦克副营叼着烟,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等我跟你去看看,不用着急,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郑中梁吧?老家河南的?”王言头也不抬,在那给伤兵处理伤口。
绑腿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因为它很长,布面也透气的很。纵是最宽的胸腹处,也能馋上两圈,好用的很。唯一不足的,就是条件不好,无法第一时间用药处理,十个有九个得感染发炎,预后不是很理想,真是鬼门关挣命。不是截肢,就是死亡。
有人咬牙切齿的硬挺着,眼睛都要瞪的突出来,青筋暴露,大汗淋漓。有人颤抖着,耐不住剧痛,铁打的汉子硬憋着呜呜的哭……
坦克副营同志很不落忍,看的也是呲牙咧嘴,掏着烟也不点,塞战士的嘴里嚼着,有那么一些镇痛作用,但也约等于无。轻伤都是肢体的贯穿,或是被扫掉了一块皮肉,怎么也止不住的,这时候倒不如疼昏过去好一些。
“没想到,你这个大明星还记着我呢?”
“骂我呢?什么大明星啊,就是给战士们服务的。”王言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那坑多深呐?”
“一人那么深,而且宽,咱们没有工具,要不然这么多人,一会儿就填平了。”
“坦克填进去,够不够?”
“嗯?”坦克副营惊讶了一下,“行倒是行,合适吗?”
“你问我呢?请示领导啊,问问行不行。能行就填上,不能行就等后方带工具过来填坑,我们接着打。”
“好。”
坦克副营也不啰嗦,去找了通讯员联络,不一会儿,跟王言说‘可以’,然后就让战士们将趴窝的坦克中的炮弹、子弹都转移到其他坦克上,补满了弹药,而后就用坦克推着趴窝的坦克进了坑中。位置并不好找,不是侧了,就是顶了,一直推了三辆坦克进去,才解决了问题。
这时候,王言也都处理好了战士们的伤,后方的卡车也开了过来接伤员,战士们也都休息了一会儿,随着坦克突突突的发动,又一次的开始往老街过去。
还是坦克打头阵,王言等人沿着山边跟随。他们走的很慢,很小心。所有人都知道,一定还会有伏击。
但正如王言说的,他们的伏击终究没那么猛烈了。剩下的三公里,不过才遭遇了两次伏击。虽然也很疯狂,造成了些杀伤,但终究不如前两次那般激烈。
这就是越南猴子的人手不足,调动不过来了。
真说起来,其实越南猴子也没想到,真干他们了。以为是调派大军,过来舞刀弄枪吓唬他们玩呢。谁想到,竟是犁庭扫穴之势。
三公里,走了四个多小时,朦胧中望见远方老街建筑,已经是后半夜了。
“连长,打吗?”有战士问着王言。
“不急,各自散开,找掩体躲避,别被他们崩了。我先打两枪看看。通讯员,告诉营长,已至老街,将发动进攻。再让郑营长放炮,轰他娘的。”
随着王言下令,各部散开两边,有人跑到了山坡,有人猫到了河边,还有人去到路边。王言也找了个掩体,架好了枪。
同一时间,六辆坦克都错开炮筒,直对着远处朦胧可见的建筑,哐哐哐哐哐哐,炮弹就往那建筑崩过去。
紧接着,对面便火光喷射,有子弹扫了过来。火力强劲,竟是重机枪。其威力自不需多说,轻机枪都能扫断人的胳膊,若教重机枪扫上,人都会被打碎。
王言放下了相机,砰的一枪过去,子弹旋转着飞越二百多米的距离,带着小小的弧线弹道,钻入了咬牙切齿操纵机枪点射的机枪手的胸口。
一如开战之初的那般,副手拖开,操控着机枪,然后也便同先前的那个机枪手做伴。
“连长神射!”有战士高喊,而后哈哈笑着开枪。
其他步兵也是一样,都在向对面点射,但一百多人四面八方的集火一处,纵是点射也压的对面抬不起头。
装甲兵们不需多说,默契的踩着油门,向对面发起了冲刺,浑然不管飞落的炮弹,他们一边冲刺,一边快速的放炮。
不过二百多米的距离,坦克全力发动,也不过三十秒的时间罢了。这时间,熟练的炮弹装填的战士,也不过是放三炮而已,但这已经给了对面阵地很大的压力。
同时坦克上的高射机枪也在倾斜着子弹,火力十分强大。王言放了两枪,坦克都冲出去几十米。战士们躬身躲在坦克后边,就如此开始攻打老街。
王言却没有同战士们一起进攻,他仍旧在后边架枪,狙杀着机枪手。重机枪的威力确实很大,可能打瘫坦克,运气好,穿透了坦克的钢板也不一定。
几十秒的时间,眨眼即过,坦克凶猛的碾过了对方的战壕,甚至压死了一个躲避不及的越南猴子。一点速度也不减,径直冲过去。
战士们在后边疯狂射击,阻止着要献身炸坦克的越南猴子。
“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