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穗子不是陈灿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先前陈灿那么对她,说话那么难听,萧穗子记个仇也是可以理解的。
究竟心思如何,王言并不清楚,他也不在乎。
干完了杂活,那边的炊事班也做好了饭菜,王言拿着自己的饭盒排着队,打了满满一盒的饭,甚至都冒了尖。随即便找个背风的地方大口的吃起来,这是他来到此界第一次吃肉,真的很香。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王言确实不挑食,但不代表他愿意吃,毕竟他向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吃了一顿饱饭,休息了片刻,战士们就排排坐好,文工团的慰问演出也正式开始。白天算调剂,晚上才是大戏。
这跟王言没什么关系,他在后台当观众来着,看了一会儿节目,他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兜里掏出他的大前门点了一支。
滇省是高原地区,他们此刻所在乃是海拔两千多米,四周许多大山。恰逢今夜不见云,没有遮住才发新牙的月,月的不明亮,便有繁星争辉,天空中星星点点铺了不知几万里。
如果忽视了当今中国的艰难困苦,那么此情此景还是很不错的,正是激情燃烧的岁月。但个人的命运从来都与国家息息相关,又如何可能忽视。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男女的合唱团,随着激昂的乐曲,唱响着中华民族不屈的怒吼……
一曲结束,王言也抽完了一支烟,又要回去继续看节目。他才从黑暗中转出身来,就看到何小萍慌里慌张的跑出来,眼看着何小萍吓的一激灵。
“何小萍同志?怎么慌慌张张的呢?”
“就是……哎呀……”何小萍终究没说话,往后看了一眼,赶紧的跑开了。
王言转头看过去,正看到林丁丁小跑着出来。
林丁丁见王言也不尴尬,笑着打招呼:“在这躲清闲呢?”
“我还用躲吗?”
“哈哈,那倒也是。走了啊,该我上场了。”说话间,林丁丁就跑开了,去到后台准备。
王言想起了电影中的情节,又转头看了一下,果然看到宣传摄影的吴干事笑呵呵的走出来,他倒是不慌不忙的。
路过王言的时候,还微笑着点了点头。王言拿脚想都知道,这吴干事在为着同林丁丁关系的进一步而开心。
就是这吴干事寻了一盒罐头,跟林丁丁躲起来,正在吴干事亲林丁丁的时候,被何小萍撞了个正着。何小萍哪见过这个呀,可不是就慌里慌张的跑开。撞破卿卿我我的何小萍尴尬,反倒是吴干事跟林丁丁这俩被撞破的丝毫没有尴尬的样子。
当然也确实没什么,处朋友是正常的,是鼓励自由恋爱的。只要不乱搞,不做有伤风化的事,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王言笑了笑,回去继续找地方坐着看起了节目。
没用十分钟,就到了林丁丁上场,唱的是‘我的祖国’。刘峰就喜欢这样的林丁丁,原本刘峰跟林丁丁表白的时候,就说第一次见到她,听她唱一条大河,他就是那时候喜欢林丁丁的。
细细欣赏了一下,王言觉得还不错,林丁丁的业务能力,是足够用的。若非如此,也不会安排她独唱。
这林丁丁也是多才多艺的,可以唱歌,也会弹钢琴,跳舞也能整两下,不够人的时候她也可以顶替上去……
王言笑呵呵的看着另一边眼睛都要掉进去的刘峰,再看看在台前撅着腚对林丁丁咔咔咔猛拍的吴干事,都是痴情的。他决定回头跟刘峰说一说这个事儿,虽然刘峰很大可能继续钟情林丁丁,但该说他还是得说。
这晚,他们就是和衣睡在帐篷里的。晚秋,还是高原,夜里很难捱。不过因为从早到晚的忙活了一天,身心疲惫,大家睡的都很快,难捱也是在梦里……
翌日一早,听着号声起床,到炊事班去弄水刷牙,连带着灌水壶。有些人洗脸,有些人没洗。寒冷的早上,洗脸也是难受的很,甚至还容易破。虽然有雪花膏,但总也不那么舒服。
王言就比较猛了,他连热水都没兑,直接用着凉水就洗了脸,他的皮肤那是相当耐操。
“你也不嫌凉。给你,抹点儿雪花膏。”刘峰看着王言的生猛都是直撮牙花子,递上了一个玻璃瓶,里面是乳白的雪花膏。
“谢了。”
王言食指沾了一些,抹在手心搓匀,囫囵的在脸上来了两圈,又转着擦了手。
“嗨,这点儿东西……”刘峰自有他的大气。
现在刘峰跟王言的关系很好,主要原因当然就是王言收拾了陈灿、朱克这两个,刘峰认为是因为王言给他出头引起的,他认为王言很仗义,也很讲原则。毕竟王言也没有坐享其成,他也跟着一起干,这叫以身作则。这两天的早上,他确实轻松很多。
一边往水壶里灌热水的陈灿和朱克……
这时候,女兵那边也收拾好了,一样过来弄水刷牙以及排队灌热水。
刘峰关心战友:“昨天睡的还好吧?”
“还那样呗,早都习惯了。”说话的时候,郝淑雯日常的瞪着大眼珠子,用她杀死人的眼神问候着王言。
后者照旧是对着她单挑一边的眉……
“林丁丁,你怎么样?”
林丁丁打着哈欠:“半夜给我冻醒了,好不容易才又睡着的。”
“我多带了两件衣服,你要不嫌弃就先用着?咱们这一趟还得五天呢。”
刘峰话音才落,小芭蕾就说话了:“吆,刘峰,就关心林丁丁,不关心关心我们啊?”
“就是就是。”卓玛娇笑着帮腔。
“我那有两件,你们看着分。”刘峰笑着回应,应对自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他总是以关心战友的名义,对林丁丁格外关心些。但也讲方式,正如他最先问昨天睡的好不好,是对着全体女兵的,而后才问了林丁丁。
不过对于刘峰的关心,林丁丁甜甜的说了声谢谢,并拒绝了,两件衣服,给了小芭蕾和卓玛一人一件。
在他们热闹时,萧穗子拿着水壶去灌热水。
陈灿迟疑半晌,还是走过来:“穗子,我帮你吧。”
“谢谢,不用。”萧穗子专心舀热水,不去看他。
以前萧穗子对于他的帮助,都是很开心的。又沉默了一会儿,陈灿嗫嚅道:“那天是我不对,不应该那么跟你说话,对不起啊,穗子。”
陈灿有他的骄傲,也不是真的不知道是非对错。萧穗子关心他,那是没毛病的,是他发错了脾气。他当然也是不愿意跟女人计较的,所以还是表示了歉意。
萧穗子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