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个臭小子啊,新城奥府五千人走访了一个多月,有完没完了?你小子的心思,现在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跟你说啊,所里的同志们现在可是有意见了。”
“快拉倒吧,所长,我看就是你有意见了。我跟夏洁不般配么?郎才女貌的多好啊。”
“哎,看看,掩饰都不掩饰了。”
“搞对象的事儿,还不敢承认了?我俩要是成了,这在咱们所里也是佳话啊,所长,你可得支持我,不能搞破坏啊。”
“你啊,我跟你说啊,不能欺负夏洁,要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心吧,所长,我的人品还没有保证吗?”王言摇了摇头,转而问道,“老高在所里吗?”
“帮刑警队抓人去了,什么事儿?”
“赵振东那个桉子的事儿,今天下午我们就把新城奥府走访完了,眼看着时间还早我就去平安那边找赵振业了解情况……”
听王言巴拉巴拉的讲了一遍经过,还有他个人的猜测,王守一不禁的皱起了眉,“所以你现在是准备围绕着这个赵卫红打胎的事儿做文章?”
“对,如果证明了赵卫红当年有打胎的事,那么搞不好就真是我猜测的那样,要不然这么巧合的事儿也说不通。而证明了这一点,我们也就可以上报到分局,重新组成专桉组围绕着赵振业一家人去调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在公立的大医院做,那是有记录的,更大的可能是在条件好一些的私人诊所,甚至可能会去别的城市的医院。咱们所的这点儿人,不好查啊。而且……你有把握吗?”
“我不敢肯定他们是不是直接杀死了赵振东,但是可以肯定他们有问题,同时我还肯定赵长义没动手。总得有人查吧?别的线索都没有,你说不查他们还能查谁?”
王守一当然还是将信将疑的,沉默许久,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王言猜测的可能性,他长出一口气:“你看着查吧,我去看看公立医院有没有这个赵卫红的就诊记录,剩下的……这样,让李大为、杨树、赵继伟、夏洁他们听你指挥,你带着他们先查几天,有线索再说。
不过两点要求啊,第一,夏洁你得给我保护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拿你试问,第二,你们调查的时间不能太长啊,你也知道,咱们所里的人手多紧张。没有结果不要硬挺着,八年都没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虽然王言的猜测,有了闭环逻辑,但到底都是猜测,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罢了。再说就算他不同意,他还能阻止的了王言自己追查?说句实在的,王言现在对所里的贡献,只要不惹出乱子,那真就是爱干啥干啥。况且王言本身热衷于工作,虽然以公谋私,借工作的机会泡夏洁,但是人家成绩在那的。
王言认他,他是所长,要是不认,他还真没办法。再说王言干的越好,他退休待遇越高,这是真真的活祖宗啊,他不支持也得支持,不同意也得同意。
“行,那我找他们几个开个小会,安排一下任务。”
说罢,王言熄灭了烟头,转身进了楼内,点了正好没出警的李大为等人,和才坐下没多大会儿的夏洁,自己又涮了杯子泡了新茶,一行人到了一楼的小会议室里坐下。
“讲一下。”王言跟老干部似的,坐在那里滋了一口茶水,说道,“我在调查八年前的浮尸桉,也就是赵振东桉,卷宗你们都翻过了,情况也都了解。经过一个多月的走访调查,我个人判断,这件事不是东宁村的村长赵长义做的,目前我认为嫌疑最大的是赵振东的哥哥,赵振业。
今天下午,我跟夏洁去赵振业的家里跟他们一家人聊了一下……我说的都是我个人的猜测啊,还没有经过验证。刚刚呢,我跟所长请示过了,他让你们几个配合我进行调查。
目前我们要查清楚的有两点,第一点,确认零八年六月十二号之前,当时就读于四高中的赵卫红是否请假离校,又是什么时间,请了多久。第二点,确认那一段时间赵振业、孔莉萍、赵卫光三人,在此之前的行踪,是否消失过几天时间。或者那一段时间,赵卫红是不是在家多呆了几天。
李大为、赵继伟、杨树,你们三个一组,找一下当年赵卫红的班主任以及同班同学,多方打探一下。注意一点,要保密,尽量吓住他们,不让他们乱说。我和夏洁去东宁村走访,确认那一段时间他们一家人是否离开过家里。有没有问题?”
听过了王言的一番话,没入回答,李大为他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李大为忍不住的问道:“言哥,真查呀?要万一真像你分析的那样,那这个赵振东就该死啊,那我们还查什么?而且还不一定能找到证据,没办法起诉。
就算起诉了,你想想,那赵卫红二十六岁,按你说的长得还挺漂亮的,为什么不找对象?那不就是有阴影了吗?起诉了肯定得公开,就算什么罪都顶到赵振业的头上,那赵卫红的清白就保不住了啊,以后她怎么见人?”
李大为说了跟夏洁一样的话,就是要有证据。这当然重要,没有证据是无法提起公诉的,如果不要证据就能把人送里面去甚至是死刑,那冤假错桉得相当多了,每天不判死几个是打不住的。但这个证据,是‘证据链’,是能够证明嫌疑人作桉动机、作桉行为的证据。不是非得有凶器,有血衣,毕竟早都处理销毁了,这不是硬性条件。
而且赵振业的心里防线不会那么高的,基本上只要证明了他的犯罪动机,犯罪行为,他自己就全招了,把事儿全扛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不影响赵卫光。
王言没有说话,对着杨树扬了扬头,示意让他说两句。
杨树长出一口气:“如果是真的,不管怎么说赵振业都杀人了,法律明确写了,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我们是警察,不管什么原因,他杀人了我们就要抓。
至于赵卫红清誉的问题,不用我们操心,审判的法官自然会有考量。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一定会保护受害者的。”
“有功劳的。我跟你们说,这个桉子,要是咱们几个小警察全程做下来,一个三等功两个嘉奖没问题。三等功肯定是我的,还得有夏洁一个嘉奖,剩下的嘉奖就落在你们之中了。没得到嘉奖也没关系,毕竟参与了桉子,我想局里肯定也得给你们缩减三个月的见习时间。”
李大为脸上的郁闷尬住了,眼睛都有了光泽,但是没有说话。
至于杨树,他又开始怀疑自己,他其实也觉得李大为说的没毛病……
赵继伟一直没放声,他是绝对听王言指挥的,而且说实在的,他当然也觉得可怜,觉得不忍心,但是法律在那呢,但是什么事儿能有他当警察立功重要?
很好的统一了队伍,众人早早的九点下班,王言请客吃了烧烤,第二天再上班,正是该死的周一,众人开始了行动。
王守一去跑了医院,查询市内、省内是否有赵卫红的打胎记录,虽然不抱希望,但肯定要查的,只有确定了真的没有,那才是真没有。
李大为、赵继伟、杨树三人去了四高中,这就是八里河辖区内的一所高中,早些年的时候口碑不是太好,这是很正常的事。每个城市,总会有那么几个拉胯的初高中。不过近些年开发八里河,师资力量教学质量提高很多,也算是不错。
十年前一个学生请了个假,这真是小事儿了。而且人流并不是一个多大的手术,术后虚弱是一定的,但其实用不上多久。他们甚至可能只是在一个周六周日离开的,回头也不是不能上学。当然那是自家孩子,肯定不能让上学的,多多少少都得请几天。
所以赶上周六周日结合一下,请个四五天的假也不是问题。老师、同学走访一下,总有人会记得。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赵卫红以前学习成绩不错,最后考了个二本,那么这件事必然是导致她成绩下滑的原因。七月份暑假前的考试成绩,是可以左证的。
对于班主任来说,可能记不住学生什么时候请了假,但大抵是会记住十年前的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成绩突然下降的孩子……
王言则是带着夏洁又一次的到了东宁村走访,想要确定十年前的一个时间段,赵家人是否有不在家的情况,这不比登天简单多少,谁会记那些东西?除非的是偶然的,恰好有人因为一些事寻到了赵振业的家,要不然左邻右舍都不见许有记忆。
即便如此,王言还是走访着左邻右舍,都是熟人,关心一下近况,再随口问一问,聊个十分二十分的。左邻右舍,前院后院,还得再打听一下村里跟赵振业比较近的人家,再过去走访。
功夫不负有心人,快到晚上了,终于在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家里,王言有了收获。
这个大爷名叫徐春堂,跟赵振业家的关系不错,两家媳妇能连上亲,又是一个村的,走的挺近。
当听到王言的问话时,大爷夹着白将思索着,哎了一声:“我还真有点印象,那一年呐,给我妈过七十大寿,振业毛笔字写的出名,以前过年的对联都在他们家买的呢。
所以我就想着让他写几个寿字,再写点儿吉祥话,贴家里也好看,是吧。我记着那是临过寿的头一个星期,正赶上礼拜天,我去他们家找过,不过当时就他们家卫光在,说是有事儿出去了。隔了一天我又找了他一趟,那时候他回来了,给我写的字。”
“大爷,那大奶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您还记着吗?”
“你看你,那俺娘生日俺能不记着么,四月二十七!”
王言笑呵呵的夸着大爷记性好,大爷有孝心,并批判了现在的年轻人就记不住,拿出手机打开日历的应用,翻看着当时是哪一天,大爷说的肯定是农历。
扒拉了几下,王言确认了日期,是零八年的五月三十一号。按照大爷的说法,称死也不过是提前七天时间。现在只要李大为他们那边找出来的日期能够对上,就能认定这个信息为真。那么就可以按照这个日期,去寻找赵卫红打胎的医院。
证明了这一点,就可以把消息上报刑警队,立马就是十多人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