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只是因为陆谨修跟我说了那句‘晚安’,我想他应该是有其他的话要与我说。 是因为许默白晚上来找我,所以他不高兴了? 可我不过就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不忍心拖我下水,所以要跟我袒露心扉? 看上去着实不像。 他……到底为什么选我呢? 想做他名义上妻子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凑巧是我? 这些疑问在我的脑海当中萦绕不开,半夜,我顶着两个熊猫眼狼狈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根本睡不着。 二楼的房间就只有我和陆谨修两个人在住,书房在我的东北方向,陆谨修的卧房在我的正北方向,简单来说,只要是我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卧室的房门,这是我这两个月以来第一次看见卧房的门虚掩着,橙黄色的暖光从门缝透了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夜里三点,陆谨修的房门内传来了微弱的咳嗽声,我悄悄地走了过去。 “你的命真硬,elvis。”
说话的人很年轻,声音中透露着几分穿透感,好像医生的语气。 我记得陆谨修有一个私人医生,这个私人医生叫威尔,看上去像是英国人,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仿佛让人置身在大海的深处。 陆谨修躺在床上,床单和被子是一种压抑的灰色,房间的色调灰暗的近乎死亡,这里比寒洞还要多几分冷意,让人喘不过气来。 “少说风凉话,他这么样了?”
许默白在旁边干着急。 “死不了。”
威尔掸了掸手:“小感冒,估计今天动怒吹风了吧,也是活该。”
“……” 我在门外依稀听不真切,但是这段对话听了个十足十,在陆谨修的面前说出这种风凉话,可能也就只有这个脾气古怪的私人医生了。 威尔收拾了一下手提箱,说:“以后不要让他开这么多会,你们陆家少点产业又不会死。”
“陆家的那些长辈都是吃干饭的?只管坐着收钱?我看没准不当这个掌权人,他还能多活几年。”
“我也想,陆总不想。”
许默白说:“我送你走吧。”
“不走了。”
威尔说:“他这个样子我走不开。”
“你刚才不是说小感冒吗?”
许默白又急了。 威尔斜斜的看了一眼他,说:“小感冒也能要了他的命,懂吗?我知道你不懂,靠边儿站着去。”
说完,威尔把他扒开了。 “我的房间,要原来的那个,窗外要正看见紫藤萝。”
“萝你大爷!”
许默白喊了一声,听到许默白这么说,威尔也只是挥了一下手。 我连忙躲到了角落,可是我也分明看见了威尔路过我这一条路时,脚步停了下来。 很显然,他注意到了我,只是没有声张,我闭上了嘴巴,尽量让自己停止住呼吸。 这样会降低被发现的几率。 可是他笑了一下,随后又走开了。 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我。 但事实是,他看见了,而且看的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