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篁的视线从她敲击在桌面的纤长手指最后定格在她的双眸上。
抛开一切不说,赵芙双这姑娘,比他见过的女子都聪慧!
易篁的眸光很少这般定格在她身上,赵芙双给杆子就爬,顺势就向前爬了爬身子。
就那么眨巴一下眼睛,嘴角含着笑,没脸没皮的又凑近三分,和易篁公然对视。
案几能有多大,赵芙双这么探过来,两人几乎直接面对面。
易篁的眼睛很好看,漆黑如墨,眼角眉梢染着锋利,本该强势压人的眉眼,因为眸光向来有种万物不萦于心的清冷寡淡,素日看人时便总带上了三分生人勿近的疏冷,所以看上去难以亲近。
实际上,她总觉得,这人除了和人动手时,大多时候算不得那种浑身气势逼人的强者。
当然,此刻因为她的放肆,他看着她的时候少了三分疏冷,多了一分警告,让他眼角眉梢的锋利更甚了几分。
可赵芙双还是不怕他。
她的眸子放肆的扫视过他挺直的鼻梁,一点点打量他棱角分明又如玉无暇的五官,最后定格在他的唇上。
可能人凉薄久了,唇也看起来染着三分不近人情,偏生光芒照射下,他本该凉薄的唇生生染了几分光芒,看起来有些柔软。
赵芙双的眼神极具侵略性的盯着易篁的唇,她甚至舌尖不自觉的舔一下自己的唇,眼眸闪过狡黠的笑:“我好看吗?”
“”看着她的红唇被舌尖舔抵的红润光泽,易篁的眸子一瞬间黑了起来。
论心性坚定,易篁自认不输于任何人。
对于赵芙双放肆大胆的眸光,他本可以做到不予理会,然而当她的舌挑逗一般舔过唇角,红润的唇染上光泽后,再是铁石心肠也做不到全然无知觉!
赵芙双这个人总有办法让他心生波动!
无关七情六欲,纯属恶劣至极!
“我猜对了是吗?花宴只有你和我能看到。”
赵芙双眼里染上明晃晃的笑。
眼见的易篁指腹法力流转,又要定她,赵芙双笑着摆手,“别别,被说破心思就动手,不是君子所为啊。”
也不等易篁教训她,赵芙双自己晃动一下身子,晃悠悠起身,爬上石床盖好被子后又悠哉悠哉道:“看来你被我糟蹋,多少有点命中注定。”
“这石床真硬,睡得我浑身疼。”
赵芙双嘴巴坏,前一刻还精气神十足的撩拨挑衅,没一会儿便传来迷迷糊糊的呢喃。
赵芙双睡得沉,易篁几次考虑把赵芙双丢去凝霜住处的可能。
只是凝霜住在山中央,距离他这里并不近,她若生事,他束手无策。
最终还是作罢。
赵芙双这个人,扔在哪里都是个祸害!
夜半的时候易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起身来到石床边查探。
果然赵芙双胸口粉衣上染了星星点点的血斑。
她的脸色极苍白。
易篁眉心微皱,纤长手指搭在赵芙双的手腕上,脉象虚弱。
想来是被子碾追击扯列了伤口。
她的伤是致命的伤,伤口再次撕裂虽要不得她的命,但是也够她承受的。
偏偏,如此重伤还和他东拉西扯如此久,而他竟然没有察觉她的不适。
赵芙双,有常人比不得的坚韧!
天亮的时候赵芙双醒了过来。
易篁掌心正贴在她的掌中,法力流转进她的身体,温养着她的伤口。
她躺着,他坐于她的床边,这距离委实也算不得正常男女的安全距离。
赵芙双脸色憔悴,眼眸却是漆黑,又因身体虚弱,眼神中透着脆弱和干净。
易篁知她醒了,视线对上一瞬,却也没有撤回法力,垂了眸子持续温养她的身体。
赵芙双盯着两人相合的手掌,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法力,他的手纤长,看起来像是包覆着她的。
良久,她魔怔一般开口:“是不是只要我不是魔族人,还能乖乖做人,你真的愿意和我做夫妻?”
这一次易篁并没有回避,他神情无波无澜的,视线甚至没有落在她身上,说出的话也极其平静:“你我既是夫妻,与你是何性子,又是否是魔族人无关,倘若你执意,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