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载消耗太多体力，喘匀一口气，看着他说道。
戒律总录上讲明白道观降级制度。
若月恒观失去名录，就是没有保护的野道传承，任人取夺。
灰衣人眸光瞬间危险起来，周身阴风呼呼吹，好似有一些诡异身影站在他身后，只需一个命令就能冲上来，将王载撕碎。
王载怡然不惧，干脆坐在地上修习，抬头看他道：“山鬼观，应该和鬼怪亡灵打交道比较多，你知道命鬼是什么吗？”
灰衣人怔了怔，知道王载熟读戒律，有持无恐，此时自己不能向他出手，故而问出问题。
命鬼？
灰衣人皱了下眉，淡淡道：“你很聪明，可惜不够聪明，你会害死你自己。”
他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看来你也不知道，”王载低语。
灰衣人听到‘命鬼’下意识皱眉，眼中些许疑惑，自然被他捕捉到。
山鬼观道术与鬼怪相关，竟也不知命鬼。
现在道术学到手，下一步该捉命鬼，却连命鬼是个什么都不知道。
“嗯？”王载忽然揭开一截衣袖，发现左臂臂弯处不知何时多出一块乌青。
同时手臂关节疼痛，僵硬的感觉，好像生锈了。
这幅身体也太惨弱了……王载心道，起身把刀、剑和枪收回，然后将三人尸体丢出门外。
至于血迹，他现在浑身关节疼痛，不想动。
月蝉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
他们一看就不是道观街的人，衣着偏现代，上下分开，纽扣，面料华贵，带着金银宝石戒指，贵气十足，但走在月蝉身后微微弓着腰。
即使是丁等道观，也需普通人仰望。
他们进入道观，看到一地鲜血，吓了一跳，又看到旁边一棵炸开的树桩，周围还有烧过的痕迹，又见到王载擦拭染血的兵器，一张脸煞白，脚步都在隐隐颤抖。
月蝉大步走进堂屋，指向几张椅子：“这些……”
“还有这些……”她引着几人到厨房，指着米缸、烂锅，又到左边房间，把被褥丢在地上，指着木床，
“这些东西全要卖，你们看一看出个价。”
其中一人激发商人本能，脑中过一遍这三间屋子格局，感觉把刚才指一卖，真就只剩下空房。
道士怎么这么穷？
他下意识估价，道：“道长，您的这些东西，就是随便扔在街边，都还要另收取垃圾处理费……”
另一人立刻打断，呵斥道：“这些是古董！什么眼光？”
“对对对！是老朽眼拙，确实是古董！”
月蝉满意颔首，又在三件屋子里转了转，忽然拿起那个水瓢，说道：“这个是不是古董？”
那几个普通人富商嘴角一抽，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像模像样开始喊价，居然似要竞拍一般！
最终四把椅子、一张床、一个烂锅、一个米缸和盖子，一个水瓢价值七十二枚银元。
“这几个保存完整，应该也是古董！”
月蝉又把画像前，地上几个空着个盛放贡品的盘子踢到三人脚边。
他们齐齐呆住，那些个木头椅子、床就算了，这几个盘子，可听着叮铃哐啷，显然是搪瓷工艺，现代产品！
“咦？这几样都是供奉老祖宗的物件，莫非不是古董？”月蝉疑惑看着几个盘子，眉头微微皱起。
几个富商身体一颤，忙称是，然后又开始出价。
由于是长期盛放贡品的容器，最后买了一百二十枚银元。
月蝉笑着亲自把他们送出道观，转头跟王载解释道：“我们明天就走，离开仙城，免得掺和进后面的事情。刚才那个几个，都是老一辈受了月恒观恩惠之人，给他们一并报答机会。”
她右手小指勾着装满钱币的袋子，笑容灿烂，提到明天就要离开，眼眸弯弯，由衷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