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没下舞池跳舞。她也不与杨明说话，就一直静静地陪着杨明坐着。
“杨老师，我陪你喝。”她浅浅一笑，递了一杯酒给杨明。
杨明吃了一惊，心里想，大家都没介绍各自的身份，她怎么知道自己是老师？
姑娘显然猜到了杨明的疑虑，便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杨老师，我是你学生啊。你不认识我吗？”
杨明那一刻吓得几乎坐不住，他惶恐不安地去看她，却发现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我真是你的学生。我上过你很多课。”姑娘认真说道：“我是去年毕业的。”
杨明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上班啊。”姑娘捂着嘴笑道：“杨老师，你觉得我不应该在这上班吗？”
杨明眉头紧皱道：“确实不应该。你一个大学生，怎么能到这种场所来上班？”
姑娘淡淡一笑道：“杨老师，工作有高低贵贱之分吗？再说，我家一没权，二没势。像我这样的学生，毕业就是失业啊。我总得吃饭生活吧？”
一连串的话，说得杨明脸上火辣辣的，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杨明原来在香河师院当教授，他上课很受欢迎。只要是他的课，从来都是座无虚席。接触的学生多了，他记不住每张面孔完全情有可原。
但是，他打死都不敢去想，自己的学生会沦落到夜总会陪酒的地步。
“还有，她们哪一个不是大学生呀。”姑娘吃吃地笑，压低声道：“我们香河师院的地位，与她们毕业的学校比起来，我们可差远了。”
杨明又羞又急，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姑娘莞尔一笑道：“杨老师，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呢？你消费，我赚钱，这就是市场规律呀。”
杨明正色道：“你就不能找一份正当的工作？”
姑娘似笑非笑道：“这工作不正当吗？”
杨明没说话，心却突然感到一种没来由的痛。
音乐突然疯狂起来，而陪酒的姑娘们，或者一对一，或者两对一，各自施展浑身解数，一杯杯劝着客人。
她们扭曲着身体，使劲往客人身上贴。
场面变得混乱不堪起来。
突然，一位客人将骑在他腿上的姑娘猛地推开，嘴里训斥了一句，“胡闹。”
众目睽睽之下，他没与任何人打招呼，头也不回推门走了。
这突然出现的情景，让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提议的这位领导立即打着哈哈道：“大家继续开心，不用管他。”
他显然也注意到了杨明，将杨明拉到小包厢说道：“杨教授，你别介意。他这种北方人，就喜欢装。让他去装，我们乐我们的。”
杨明哪还有心情玩，他借酒醉之名，从夜总会告辞了出来。
“深海这些年的发展确实是日新月异。”杨明总结道：“但是，我总感觉深海是暗流涌动啊。”
李潇随口问道：“你这个感觉，有点意思。”
杨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后说道：“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啊。真正的深海，问题大得多。”
问题在哪呢？杨明担忧地说道：“香河深海工业园区的投资，可能会出现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