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晚月色正好，不如叫了芝芝姑娘过来赏月？”景玉一边研墨一边问道。
“又下了一场雪，这天寒地冻的，叫她来做什么？雪路难行。”
“哎哟大人，这您不用担心，路上的雪早就扫干净了，何况去接的马车上也有炭火，一路都暖和和的。”
黎簌瞥了一眼景玉，“就你话多，研墨。”
景玉研好了墨，趁间隙看黎簌，见他脸色依旧难看，便又悄声说：
“属下说句犯上的话，其实芝芝姑娘当时的处境，换成是谁，谁都得说那样的话。”
“你这是说的哪门子话？难不成世上的人都像她一样狼心狗肺？自轻自贱？”黎簌瞬间恼火。
吓得景玉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只重复着继续研墨。
“我就不信，换成是旁人，我如此对她，她还能说出那样看轻自己的话，我合适轻视过她？她如此卑微求我，为何？为何如此不信任我？”
“大人……其实……”
“你说！你说就是，本官恕你无罪，本官倒要听听，你能怎么说！”黎簌后倚着，看向景玉。
“大人，前些日子，您的确是对芝芝姑娘好，那芝芝姑娘为了救您，那也是没话说的，可最近……”
“最近怎么了？”
“您和大夫人……出入都是夫妇与共的……”
“我和大夫人那也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您心里明镜一样，自然觉得什么都是没问题的，可芝芝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她看着她几乎用命救回来的大人您，和大夫人眉来眼去……”
“我何曾和大夫人眉来眼去？”
“反正就是，常常见面说话，也共同出入，这……别说芝芝姑娘了，就是属下也……”
“你看你，跟个小娘子一样，你怎么了？你也觉得不妥？”黎簌嘴角微微一扬。
“哎哟大人，您怎么说我都行，可您得想想，芝芝姑娘短短几天见这么一出，她得多没安全感呀？
没有了安全感，她就会内耗，自己琢磨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让大人您不满意了，自信自然也就没有了。
这也难怪芝芝姑娘会说出那种话，觉得自己不值宝汇路的铺子，觉得自己让大人您为难……”
“景玉，这话你憋了不是一两天了吧？难得你说这么多。”黎簌惊讶。
“大人，属下实在是觉得芝芝姑娘可怜，如今和大人又有了误会，大人连着冷落了她这么多天，这可是前阵子没有的事。
如今……真是不敢想，芝芝姑娘要内耗自我怀疑到什么程度，这可伤感情呀，属下从没有见过大人那么喜欢一个姑娘，也替大人着急。”
“胡说！”黎簌皱眉，“本官怎么可能喜欢她……嗯……她有什么特别的？本官怎么没觉得？”
黎簌坐直了身子，“研墨！”
“是，大人。”
黎簌写了一半，将面前的纸攥成一个纸团，心烦意乱地扔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
一个侍从从门外急匆匆进来，“大人，芝芝姑娘她倒在雪地里了。”
“什么？什么情况？”黎簌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