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和不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对了,殿下还要安抚好伍侍妾。”
提到那个小产的胎儿,以及躺在床上昏睡的伍夏玉,赵景珏心里更觉心虚和愧疚。
那天,几兄弟在一起商量计策的时候,并没有想过拿孩子做筏子。
是自己和母后合计半天,不想让那两位因为这孩子,心生不快,才狠心牺牲了自己的血脉。
想到此,赵景珏朝几位谋士点点头后出了书房,径直往伍夏玉住的梅香院走去。
看到赵景珏进院子,伍夏玉的两个陪嫁丫鬟,只是淡淡地行了个礼,又忙着伺候自家的主子去了。
也许是心虚和愧疚作祟,赵景珏总觉得两个丫鬟,好像有意冷淡自己似的。
皱着眉来到伍夏玉的床前,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人,伸出手轻轻抚开其脸上的头发。
良久后,才对两个丫鬟道:“好生伺候着,需要什么药材,去找管家拿就是。
等你们主子醒来,走个人来知会本殿一声,本殿来陪陪她。”
说罢站起身逃也似的大步离开,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般。
也因此,他没有看到伍夏玉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扑簌簌滚落。
两个丫环忙劝慰:“姨娘,别难过,身子要紧!”
伍姨娘虚弱地开口:“春兰,我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不听你的劝,才会放弃嫁到何家做妻,要来这高门做妾。
我好恨好悔啊!
若世上有后悔药卖,我定倾其所有也要买来服下。”
春兰抹着泪改口道:“小姐,如今已然这样,您先养好身子要紧。
其他的,我们只能往前看,走一步是一步。”
“往前看?我如今还有前可以看吗?
皇子妃和侧妃很快就要进门,将来还有庶妃什么的一大堆。
谁都比我位分高,我对谁都要恭恭敬敬,对谁都要礼让三分。
但凡我这个孤苦伶仃的侍妾,挡了别人的道,都会是今天这样的下场。”
“小姐,您别这样说自己。”
“春兰、秋菊,我决定了!
等我身子恢复一些,我们就走吧,去过我们以前那种自由自在,闲云野鹤的日子。”
两个丫鬟惊得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是从自家小姐的嘴里说出来的。
秋菊还摸了摸自家主子的额头:“小姐,您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了?您对殿下一往情深,真舍得离开殿下?”
伍夏玉凄凉地扯了扯嘴角:“当他毫不手软,亲手杀了我的孩儿时,我就对他彻底死心了。
再说,我们江湖儿女心思简单,以后后院的女人多了,说不定哪天,我就被人家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日给自己一条活路。”
春兰握住伍夏玉的手:“小姐,您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想好了!没什么值得后悔的!”
春兰点头:“那好,我们好好规划一下。
当初因是来做侍妾的,不让有嫁妆,我们只带了银票。
现在要走,倒还方便了,只需收拾了衣裳细软,用包袱一挎就可以走。”
伍夏玉吩咐道:“那你们就悄悄收拾好吧,等我的身子能动,我们就趁夜悄悄地走。”
“不跟殿下打招呼吗?”
“打什么招呼?打招呼还能走得掉吗?
以他的脾性,情愿我死,也不可能放我走的。到时候,我留一封信就是!”
秋菊忧心道:“小姐,只怕殿下会认为,您的离开是背叛。”
“他会派人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