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恕你无罪!”
德公公在心里默念:玉妃娘娘,老奴还您当年的解围之恩。
“老奴先前仔细瞧了,王爷的五官已经长开,有七分像玉妃娘娘。
但眉眼、鼻子和神情,与您年轻时一模一样。”
大月帝盯着德公公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不似说谎后,良久才点头摆了摆手。
因提到玉妃,大月帝的脑子里,不由想起玉妃的音容笑貌来,整个人也陷入了回忆中。
君心难测,德公公见此识趣地闭嘴,退到了一边没有打扰。
大月帝两眼空洞地盯着御书房的门口,仿佛那个温婉恬静的女子,正微笑着向自己走来。
嘴里喃喃道:“婉柔,你那么懂得隐忍,应该会懂朕的吧?
昊儿太过优秀,锋芒太甚,朕不得不……”
大月帝把余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自古皇权之争,惨烈无比,不能怪自己撒手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己的这个皇位,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自己的几个儿子,谁能堪大用,谁有治国之才,谁能守住祖宗基业,自己其实心如明镜。
但是……
算了,让他们斗吧,有本事活到最后再说,若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又何谈大用?
大月帝收拾了自己的妇仁之心,又变成冷硬的帝王。
这边,赵景昊快步走过宫道,走向宫门。
可是却在离宫门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硬生生折返,往某个方向大步走去。
最终,停在一处四周野草丛生的宫殿前。
站了好久,才鼓足勇气运力拧开锈迹斑斑的门锁,推开年久失修,油漆斑驳的大门,跨了进去。
绕开杂草,来到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屋子前,再度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蛛网遍布,破败得东歪西倒的桌椅板凳等各种摆设,每一样都依稀还有旧时的痕迹。
“咯咯……这个好玩,母妃来一起玩嘛。”
“昊儿,别爬那么高,小心摔下来!”
“昊儿,你要听你容伯的话,去了玉峰山要好好学艺,好好活下去!”
“……”
儿时的记忆,一幕幕在眼前晃,赵景昊再也绷不住,哽咽道:“母妃,儿子回来了!
这么多年,您在下面一定很孤单吧?
您再耐心等些时日,儿子定会把仇人一个个的送下来,给您磕头谢罪!”
赵景昊扶起一把椅子,在上面坐了下来。
絮絮叨叨讲自己在玉峰山学艺的一些趣事,讲北疆战场的一次次战役,讲北疆目前的安定。
不知过了多久,赵景昊才从玉辰宫出来。
这时,天空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赵景昊恍若不知般,在雨中慢慢走着,在离玉辰宫很远后,步子不由加快,最后变成了跑。
出了宫直接上了等候在宫门口的马车,连头都不曾回过一次。
仿佛身后的皇宫,就是吃人的洪水猛兽般,只想着远离……
马车上,赵景昊失魂落魄地靠在车壁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人也坐直了身子,并用内力烘干湿了的衣裳。
很快,赵景昊在宫内的一举一动,就传到了大月帝的耳朵里。
大月帝听了暗卫的禀报:“你说他去了玉辰宫?”
“是!在里面停留了一个多时辰,然后淋着雨出的宫。”
大月帝没有任何表情地摆了摆手,暗卫退了下去。
可批阅奏章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卫德,你说他这是想他母妃了?”
“还是在提醒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