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李沐荣失魂落魄的小小身影,水米不进发疯似地边跑边叫喊寻找的一幕幕;
想起这些年来,李沐荣的自责自虐;
想起李沐荣拿着匕首一刀一刀雕刻,常常把手伤得鲜血长流,谁劝也不听的场景;
想起大受打击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的公婆和娘亲……
徐云歌不知不觉间也泪流满面,缓缓走进屋,揽过自家儿子的肩膀。
“荣儿,你妹妹如今回来团聚了,你该放下执念,过几天属于你这个年龄之人,该有的人生了。”
李沐荣吸了吸鼻子,耸着肩,抽泣着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可是娘,妹妹好惨……”
徐云歌抹了把泪:“只要她现在过得好就行,过往的仇,我们举全家之力慢慢帮她报!”
李沐荣听后收住泪,咬着后槽牙坚定道:“娘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妹妹,不让过往的一切再次发生。
至于仇,我们慢慢报!那背信弃义的狗东西,这辈子……休想!”
两母子说了半天体己话,徐云歌才掏出匣子:“你妹妹女扮男装来,不方便去我的院子。
到时候,来你这里要正常一点,为娘那年买下的这对手镯,就放在你这里,趁这次机会给她。”
李沐荣笑着点头:“娘,我也想把我亲手做的这九个人偶,送给妹妹!”
徐云歌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对,你要笑!从此,我们一家人前老样子,人后要开开心心地过!”
“嗯!”
李沐荣重重点头:“娘,要不,我们俩也回京城吧?反正儿子还没有公职,我们回去了,万一妹妹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帮衬。”
徐云歌听后直摇头:“不成不成!你妹妹有大能耐要做大事,我们万一影响到她的事……”
“不会,我们找个由头慢一步回去,别人也说不出个什么。”
徐云歌有些心动:“行吧,明天再商量商量!”
“好!”
这边,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准备着迎接李沐恩回家。
宜恩药铺的林宜恩,却忙着写方子、配药,然后亲自带着人研磨、熬制,从午后一直忙到丑时,才做好了够自家爹娘服用半个月的药量。
看着一深一浅两种成色不错的药丸,林宜初满心满眼的欢喜藏都藏不住,拿来匣子,小心翼翼地收好。
“小姐,您该歇息了,要不然明天没精神!”明雪一本正经地提醒。
小慧准备好洗漱的水,林宜初几下洗漱好,躺上床歇息,满以为会兴奋得睡不着,结果一挨着床就睡得香甜。
当小慧端来早餐时,林宜初已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了。
“小姐,您这一打扮,若不是在京城早就见过,恐怕连属下都要认不出来了,只会以为是哪家的俏公子。”
林宜初乐呵呵直笑:“这说明我的易容术,已经炉火纯青了!”
说着,又起身退后几步,看了看全身的效果,这才满意地坐到小桌前,动作优雅地吃起了早餐。
小慧看着前一刻还大大咧咧的小姐,这一刻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乐得合不拢嘴。
这几年,林宜初的医术武功精进的同时,该学的礼仪也学得收放自如。
用林宜初自己的话说,就是可以是满山乱蹿的野丫头,也可以是妥妥的名门千金。
吃好饭,把装药丸的匣子用布包好,又把从京城带来给亲人们的礼物,用另一块布包了。
这才抬头朝外问:“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