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痛呼一声:【小白,我恐怕撑不了半个时辰了。】
小白哽声道:【为什么要拿命去拼?你之前不是都已经决定放弃了吗?】
云容苦笑:【心之所向,身不由己。】
小白难受道:【事已至此,我只能送你一句朴素的箴言:坚持就是胜利!】
羽箭钉穿了云容的犬身,从背部到腹部,不断流出的鲜血浸透了宁竹鸣胸前的衣袍。
宁竹鸣整个人僵住,心似被人狠狠戳了一个窟窿,万念俱灰的悲痛感扩散到五脏六腑。
他面目赤红地张着嘴,痛苦的低吟自喉间溢出,身子倾斜地晃了晃。
“公子,小心!”范祎伟持剑挑翻两个近前的黑衣人,转头提醒道。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围住他们,宁竹鸣咬牙生生拔掉肩膀处的羽箭,血肉翻涌。
他眸底隐着滔天怒火,一字一句声音暗哑,似沉重的钟鼓敲在范祎伟的耳中,“一个不留!”
说完,宁竹鸣纵身轻点,手腕转动,手中的长剑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杀意往黑衣人群里旋转划出一道圆弧,剑气所过之处,有黑衣人倒地。
接着,他双脚一蹬,腾空侧身一转接住长剑,又不带喘息地疾砍过去,像一头绝境中孤注一掷的猎豹,带着不死不休的迫人气息。
在他发疯似的猛烈攻击下,黑衣人不禁心生胆怯,连连后退。
范祎伟愣了愣,他从未见过宁竹鸣如此疯狂的一面,犹如骤然刮起的飓风似要摧毁一切。
眼下危机未除,范祎伟很快凝神,持剑抵挡从暗处射向宁竹鸣身边的箭矢。
夜风簌簌吹着,血腥味越来越浓,宁竹鸣杀红了眼,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不断倒下。
暗夜树影下,一个戴着兜帽的女子悄然赶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怎么会是他?今夜要杀的竟然是他?
她远远瞥了眼那异常干净的坟茔,叹了口气,取出一支小巧的玉笛吹了起来,只听一阵清脆的笛声响起,剩下围攻宁竹鸣的黑衣人飞速撤退。
潜藏的羽箭手们一头雾水,射完剩余的箭矢后也纷纷撤离。
格挡完最后一支箭矢,宁竹鸣收剑入鞘,深低头,额间抵住云容的额头,有滚烫的热泪从云容的眼角滑入眼中,刺得她眼睛微痛。
云容费力睁开眼。
[别难过。]
听到心声,宁竹鸣猛抬头,他抱着云容慌忙朝青云驹跑去,眨眼间,跃身上马,一夹马腹,青云驹随即仰首奋蹄,飞奔而出。
范祎伟怔了几息,随即跟了上去,策马跑在后面。
马蹄声远去,那笛声又响起,接着是一阵窸窣声。
……
宁竹鸣低哑的嗓音透着无尽的悲凉,“你不会有事,我带你去找林太医。”
[可能来不及了,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在流失。]
云容气若游丝,低声嗷呜。
[其实,我不是旺财也不叫云容,我姓宋,名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