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喝酒,不是灌酒。”范祎伟微蹙眉,关心道。
待咳嗽平复后,云容才缓过来。
“范叔,我没事。”
一杯酒下肚,云容体内的豪情似燃烧起来,说话声也高了几度,
“来,范叔,我们干一杯吧。告别过去,重新开始,往后余生皆是幸福。”
范祎伟半眯着眼,似在回忆往昔,半晌,才喃喃自语:“过去?谈何容易。”
“范叔,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不为人知,甚至难以启齿的过去,可人终究得往前走。
“纠结过去,容易郁结于心。好好活在当下,才不枉来这人世一遭。”云容猛灌鸡汤,温声宽慰道。
“丫头,你说的话倒与你的年龄不相符。”范祎伟抬眸,盯着她的眼睛,又似在通过她看另一个人。
云容心弦紧绷,有一瞬的慌张。
当然,她的魂魄可是二十五了。
只是,这种玄幻的事情如何说得出口。
说了保不准,范叔还要请道士来捉拿她这个孤魂野鬼呢。
云容低垂眼帘,默默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收敛心情,调笑道:
“范叔,我这叫少年老成。来来来,喝酒,喝酒,您可别搁那养鱼呀?”
“养鱼?”范祎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解道。
云容狡黠一笑,轻抬食指,点了点范祎伟杯中盛满的酒。
范祎伟了然,嘴角露出一抹开怀的笑。
见范祎伟情绪难得高涨,云容挑眉,夸赞道:
“范叔,你该多笑笑,笑起来我叔也是美男子一枚。”
闻此。
范祎伟很配合地扬起唇角,哈哈笑了两声。
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
“你可知,你很像一个人。我虽知道你和她不可能有关系,但是你们确实很像,相同的眉眼和嘴角的梨涡。”
“可是范叔的意中人?”云容忍不住好奇道。
范祎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紧接着,一道声音似从遥远的山谷传来,苍凉又悲悯。
“她是柳大姑娘的至交好友,已在许多年前葬身火海。她过世后那几天,柳大姑娘一直不吃不喝,极为难过。”
云容知道范叔所说的柳大姑娘就是宁竹鸣的母亲柳沐贞。
云容心中明了:“所以您才对我另眼相待。”
范祎伟轻轻颔首,又自顾自倒了一杯。
范祎伟的爱屋及乌,让云容明白他对柳沐贞有极深的感情。
不然,不会连她这个边角料都这么庇护。
只是。
这样的情感对范叔来说终究难以宣之于口,只能永埋心底,独自缅怀。
云容沉默片刻,又继续说道:“范叔,都已过去。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她的语气中也染了一丝难以言状的痛楚,似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也许是因范叔,也许是柳沐贞,亦或是与自己相似却永不得见的那个人。
二人又喝了几杯。
喝到后面。
云容已经意识不清,眼冒金星,趴在桌上,只是嘴里还不停地哼着,
“一杯二锅头,呛得眼泪流,生旦净末丑,好汉不回头”
“好汉不回头。”范祎伟轻叹,神思依旧清明。
他轻轻摸了摸云容的头,眸中难得染了一丝笑,
“丫头,不能喝还逞强,说起理来倒是头头是道。”
哪知,云容猛地抬起头,说了声“谁,谁说我不能喝”。
说完后,彻底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