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鸣嘴角微扬:“嗯,你去安排下,而后在门外候着,我换身衣服就来。”
李德憨憨地摸了摸头,犹豫问道:“公子,您眼睛不便,是否要小的伺候您更衣?”
“不用,这不有现成的人吗?”宁竹鸣下巴一抬指向林以正。
李德应了声是,倒退而行,转身将门带上。
“汀兰堂、紫玉兰、灯笼。”
林以正念叨着这几个词,恍然大悟,
“你小子,原来是有意中人了?也不告知为兄,那人可是老夫人带回来的姑娘?”
被戳穿了心思,宁竹鸣倒是少见的耳郭泛红。
林以正笑着调侃道:
“真是没想到,你这外表冷冰冰的国公府大公子竟也红鸾星动。难得难得,我倒有些好奇那姑娘是何等绝色?”
“肤浅。”宁竹鸣从鼻腔带出两字,将眼上的白纱布卸到下颚。
快速地起身走到黄花梨衣柜前,挑了一件湖蓝色暗纹海棠云锦。
“哟嗬,我肤浅?见色起意是人之本性,难不成你能对着一头母猪起爱慕之心?”
林以正起身,双手交叉在胸前,似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
“怪不得前阵子你也少怼我了,我还以为你是开窍了知道要敬重兄长。唉,竟是为兄想多了。真是伤心呀。”
宁竹鸣在宫中任御龙班值,负责近身保护陛下安危。
总有那没眼力见的刁民时不时冒出来行刺陛下。
宁竹鸣冲锋在前,大伤不多见,小伤倒是不断。
他几次救陛下于危难之际,陛下对他十分看重。
明明是走几步就能痊愈的伤口,伟大的皇帝陛下也非要让他到太医局把脉、上药方能安心。
作为太医局的常客,一回生二回熟的,林以正自然而然与他相识。
二人品性相投,时间久了,宁竹鸣倒时不时会给面子怼他几句。
对其他人,宁竹鸣端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因此宁竹鸣今儿的异常,让他不得不对那姑娘充满好奇。
宁竹鸣可没空搭理他,换好衣服,转身望向他。
精致的下颚线上是削薄轻抿的嘴唇,再往上是一双深若寒潭的黑眸,斜飞英挺的剑眉。
白皙的脸上隐隐有光泽流动,胜似那天上的仙君。
见他如此,林以正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脸惊叹道,
“啧啧啧,男为悦己者容。你这装扮我作为男子看了都流口水,果然是陷入爱恋中的男子都格外有魅力。”
宁竹鸣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星光,心情舒畅自然也懒得和他打口水仗。
他绑好白纱布,抬起手,似有些嫌弃地搭在林以正手上。
林以正哼了一声,引他到门外,煞有其事地对李德叮嘱道:
“本官刚给你家公子的眼睛上了药,切记不可摘下来。否则耽误治疗,本官唯你是问。”
李德郑重地点头:“林大人放心,小的明白。”
虽蒙着厚厚的纱布,但宁竹鸣依稀能看到林以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清楚这是林以正变相地提醒自己不要在心悦的姑娘面前,失了分寸,露了底。
宁竹鸣顿觉有些好笑,他岂是被感情冲昏之辈,只是他仍旧打了两人了然的手势以让其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