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瑶已敏锐察觉到,适时开口,“爹,这是白玉茶杯,五十两一个。”
林以正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他好像不配喝这个茶。
柳太师冷瞪柳沐瑶一眼,踢翻了脚边的锦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踢个凳子总行吧。
柳沐瑶讨好一笑,“……”,这个可以。
被柳沐瑶一打岔,柳太师脸色稍缓和了些,但看向云容的眼神冰冷依旧,
“老夫自被先帝委以重任,掌管太学以来,以培养忠义仁德之才为己任,无论门第贵贱,只要真才实学考入太学,老夫都不遗余力,悉心栽培。
“老夫门下出过不知多少忠诚能臣,他们或治理一方,造福百姓,或辅佐陛下,为民请命,或开办书院,教化民众。
“想当初,大辰被南域和西夷围攻之际,老夫更是挺身而出,亲赴南域与西夷游说最终将战争消弭于无形。你何来的脸说老夫无家国大义?”
云容听完郑重见礼,脑子一转道,
“小女子敬佩您曾经的高风亮节,也难怪我家公子在我面前经常提起您,他说他虽然他和他外祖父因一些陈年旧事不曾来往,但却深知他外祖父的为人,打心眼里敬重他。”
云容一边说话一边还留心观察柳太师开心值的变化,她惊奇地发现当她提到宁竹鸣时,他开心值的上升幅度就很明显。
她心中暗自琢磨片刻,接着叹息一声,
“可惜啊,我家公子怕是要失望了,他的外祖父已不是曾经的外祖父了。我来之前他还和我打赌说,此行他外祖父必会同意,如若不然,他愿断食三日。”
“什么?断食三日?竹鸣也太胡闹了吧。”
林以正马上接话,
“他每日服汤药胃疾才勉强好一些,别说断食三日,即便断食一日,都会损伤胃气,导致五脏失养,这样一来往后恐怕难以根治。”
柳沐瑶担忧道,“这么严重?”
林以正认真点头,“相当严重。医者从不打诳语。”
站在柳沐瑶一旁的秀儿赶紧拢了拢袖口,这时候要是飘出香味来怕是不合时宜吧。
她心中暗道:这宁大公子似乎也不大聪明,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自己的胃啊。
柳沐瑶看柳太师,凄凄开口,“爹——竹鸣向来言出必行,您不会眼睁睁看着竹鸣真的断食三日吧?他可是姐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您忍心么?”
柳太师心尖颤了颤,短瞬间心里已思量几个来回,他有些摸不准云容话中的可信度,但不管如何,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能马上低头,
“住口!为父说过多少遍,你姐姐还有宁竹鸣与为父没有关系!”
云容听罢行了一礼道,“既如此,多说无益,公子还等着我回禀,我和许公子就先告辞了。”
她的话刚落,许济舟也躬身施礼,随后与云容在柳庆的引路下离开了花厅。
云容在柳府内走得很慢,总找点话头和柳庆说上几句,许济舟频频看她,不清楚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直到秀儿从后面追了上来,“云容,许公子,二位留步!”
云容转过身,“秀儿,怎么了?”
秀儿喘了口气,“姑娘让我来告诉你们,老爷他同意了,他说让许公子明日开始每日卯时到柳府来。”
许济舟看了眼云容,眉间染起喜色,“是,小生定准时到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