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陈牧也跟着他去往东功山洞府,也是一个摆脱钳制的绝佳机会。
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在卧榻之侧不埋下诸多陷阱后手?
等到时返回自家地盘,总比留在伏魔寺任人宰割要强上太多。
东瀛子心念急转,很快就在腹中备好了两套说辞。
无论陈牧做哪个选择,他都有不少把握能够说服对方。
“别装了,东瀛子,东西就在你身上,我知道的。”
东瀛子闻言,一股寒意仿佛从骨髓里升腾而起,他猛地抬头。
只见那少年剑修,此时低下头来,双眸凝视于他身上,那双眸子漆黑深邃,仿佛有洞悉人心之能。
在少年的注视之下,东瀛子有种身上不着寸缕般的不自在感。
可他依然只当陈牧是在使诈,笑着道:“小友莫要说笑,此等重要之物,真在洞府,我岂敢随身携带?”
“东瀛子,你乃寡情少义之人,从未有知心好友,更无体贴道侣,向来独立独行,你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东功山上,皆是豺狼之辈,你的成道之基,又怎会在外出洞府时,放心留在手眼不能顾及之地?”
“况且你如今修为,已成筑基,乃方圆百里地界内道行最高者,又有法宝杀阵傍身,还有哪里,能比得上你自身携带,更为安全?”
东瀛子万万没想到,这个少年对他的了解,竟然如此之深。
“我……”他张口欲言,却被陈牧打断。
“别挣扎了,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辨别虚实,再给我耍小心眼,我就在你的脑门上,给你开个天眼!”
东瀛子此时忆起方才陈牧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再加上时刻悬停在自己眉心前的那柄青墨长剑,终于是彻底认了命。
他苦着脸,从袖袍暗囊里掏出一卷书页,摆放在剑上。
承影剑转回陈牧身边,让少年接过书页,又倏忽一下,回到东瀛子的眉心之前。
“不至于,不至于……”东瀛子苦笑连连。
见识到这把飞剑来去无踪的可怕速度,他现在是彻底熄灭了逃跑的心思。
跑不掉,根本跑不掉!
陈牧坐在屋顶正脊上,打开书页,看了几眼,便将视线投向东瀛子,眼神古怪。
东瀛子如今是被陈牧看怕了,急忙主动开口道:
“我没做手脚,真的,根本来不及!”
他说的是大实话,在来伏魔寺之前,他根本就想不到陈牧竟然一言不发,就直接出剑,破了他准备布好杀阵,再携众施压对方的计谋。
而后又根本不听他的“道理”,只是蛮不讲理将一把又一把的剑放在他眉心。
还毁了他的法宝!
东瀛子从记事那年起,就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憋屈过!
事到如今,他也看明白了。
那晏温压根就没有和这少年交手,而是听了那狗屁剑鸣,自残离去。
而且在离开之前,只怕还给对方提了个醒,才会导致这少年早早埋伏在了屋顶,等他们自投罗网。
好你个晏温,看似温吞固执,实则也是心里一肚子坏水,给他在这下了个套呢!
瞎子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