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良辰抱起桑南霜很快去找华襄。华襄诊脉后，望着还笑着安慰任良辰的桑南霜表情有些迟疑：
“凝霜姑娘，你有感到心悸和钻心般的疼吗？”
不怪华襄这么疑惑，他从来没有看到被噬心蛊折磨的人还能有说有笑的。
还是那句话，桑南霜神魂的伤比噬心蛊要疼多了，一直就这么受着，这点身体上带来的疼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但是太淡定了反而会让医师难下手，桑南霜捂着胸口，病西施般弱柳扶风靠在任良辰的怀里，捏着他胳膊上的肌肉道：“是有点疼，还有点没力气。”
任良辰皱紧眉头问：“怎么样？”
华襄怀疑自己是不是诊错了，他斟酌语气开口道：“母虫的主人并不想要凝霜姑娘的命，只是想折磨她。”
“这噬心蛊的子蛊一旦母蛊被催动，就会不断在心脉附近翻滚，剧痛无比，常人完全无法忍受这样的疼痛。所以有人甚至自尽都不愿意忍受这样的疼。”
医书中记载，这样的剧痛甚至会让人忍不住疼得全身抽搐，直接休克过去。
他观桑南霜的脉象，身体确实是遭受巨疼，心力憔悴，可是桑南霜除了额头冒着冷汗，脸色发白外，看起来是一点儿也不像是感到疼的。
“可能是因为凝霜姑娘她本身对疼不太敏感。”
华襄只能找到这个理由，解释桑南霜的面不改色。
他松了一口气，庆幸桑南霜不用遭受折磨。他出去配能够缓解疼痛和抑制蛊虫的药，把房间留给他们两人。
“真的只有一点疼吗？”
任良辰盯着桑南霜的眼睛。
桑南霜擅自上擂台动用内功，在任良辰这里的信誉折扣已经打折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任良辰，亲了口他的脸蛋道：“真的不疼啊，良辰，你知道我不会骗你的。”
任良辰握住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感觉到她快要被汗水浸湿的背脊，以及在微微发颤的身体。
心想：她在骗他。
他的目光变得森冷而幽暗，裹挟着一股风暴在眼中凝聚，这其中沉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怎么会不疼？你怎么能笑着说出不疼？
是谁让你变成了这样？
“他也在武林大会对不对？”
任良辰捧起桑南霜的手腕，力道非常轻柔，好似生怕弄疼了她。
“我帮你杀了他吧？”
他的语气很轻松，可是眼神不是这样，很冷，充斥着纯粹的杀意，好像是已经尝到了血的滋味。
一时间，桑南霜仿佛从他身后看到了一片滔天的血海，比她积累的杀气更重。
她心惊之余又有些感动，安抚道：“他不会杀我的，良辰你放心，真的不疼。”
再疼的她都已经忍了，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不要再撒谎了。”
任良辰握紧桑南霜的肩膀，用额头抵住桑南霜的额头：“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以后如果你疼，就说出来。别笑，这时候你笑起来并不好看。”
一下子被揭穿，桑南霜的嘴角逐渐扯平，内心触动。
任良辰垂眼自顾自地说。
“要不要杀了他？”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任良辰是很平静的在询问，就像藏在海底的惊涛骇浪，暴雨前的风平浪静。
他将桑南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胸口突然也很疼。”
桑南霜的鼻子一酸。
“太疼了，我从未感受过这种疼痛。”
“杀了也许就不疼了。我帮你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