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笑着赞叹道，“你还真是个古灵精怪的活出生啊。”
乐桃也跟着笑了，“过奖了张道友，若是没有你的推波助澜，我们的计划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进行。”
张辰隐隐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仿佛他今天不经意的举动，又一次地酿成了大祸。
“此话怎讲。”张辰蹙眉问道。
乐桃松了口气，解释道，“还记得那姜家小姐同你许诺了什么吗？她要你做她家的家丁，那是她家最后一个家丁。”
张辰点头，“是，那又如何。”
乐桃继续说道，“那可是姜家最后的家丁啊，一旦最后一位达成，那么姜家就已经覆灭了。”
张辰愈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张道友，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呢？”乐桃的神情格外妩媚，“不光是姜家的那十二歌女，也不光是你我两个下人，除却姜家家主和姜家千金，整个姜府从上到下，都已经被巫山观的魂木机关所渗透，只需要你这家丁的最后一推，偌大的姜府便会走向深渊。”
张辰久久回不过神来，因为他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奥义。
“会发生什么呢？”张辰问道，“你们是打算政变吗？据我所知，姜家家主的实力在元婴期，光是靠一些魂木机关，恐怕很难达成吧？”
乐桃解释道，“张道友可知【欺诈神明】吗？这便是铁一样的法则，当整个姜府的下人都不再是曾经的那批人的时候，姜府和他的修为功德，也不再属于他。”
如此偷梁换柱，张辰真是闻所未闻。
他本以为，自己的那些小伎俩便是【欺诈神明】，却不曾想过那只是皮毛；而姜家的遭遇则是让【欺诈神明】更上一层楼。
张辰喃喃道，“我渐渐的发现，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力量，都来自于规则。”
“不错，一些铁定法则当中，确实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顺之则生，逆之消亡。”乐桃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再强大的人，即便是神明，也会被规则所限制，至于那些规则从何而来，我们无从得知。”
张辰想了一阵，问道，“除却【欺诈神明】和【万相心生】之外，还有其他的法则吗？”
乐桃点了点头，“有，目前我知道的，还有一个名为【真理之言】，掌握一些绝对概念的人，面对拥有同样修习属性的人，即便力量悬殊也可以瞬杀。”
张辰忽然想起，在那绝云观的雨夜，在那场角逐之中。
当同样在修炼绝情之法的吉田神农在发现自己的洞悉九目之后，却被他无情秒杀，只因为吉田神农的洞悉之眼比他要少。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乐桃。”张辰悠悠地说道，“谢谢你的风干肉，还有你愿意跟我分享的这些事情。”
当然，张辰尚且知道另外一个规则，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他用在了秋月身上，虽然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用。
乐桃笑着起身道，“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提，我虽然也是巫山观中的一个无可奈何之人，但我还是有些积蓄的。”
张辰格外冷漠地看着乐桃，“你这是打算讨好我吗？我女儿在这里不知过了多久，每天忍饥挨饿，甚至还吃上了催命散，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呢？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惺惺作态呢？”
乐桃被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张辰。
张辰继续说道，“若真是这样，你休要让我同你合作，即便今日教主来了我还是这个态度，懂吗臭傻波一？”
乐桃赶忙说道，“真是实在抱歉，张道士，在此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梦蝶是你的女儿。
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欣赏你是因为教主欣赏你，是因为你是绝情之人，而非世人所讲那些恩怨情仇，我们的各自目的很纯粹很真实，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张辰想了一阵，悠悠说道，“想让我和你合作，也不是一件难事，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乐桃点头，“你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张辰地目光忽地变得十分凶厉，“杀了李善。”
乐桃心里咯噔一下，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只剩下了快乐的人，竟然也是这样的心狠手辣。
“为什么，可以告诉我缘由吗？”乐桃试探性问道。
张辰的双眼变得极为空洞，乐桃看不到他的任何情绪波澜变化。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很想。”
梦蝶吃完饭，很是乖巧地跑到木桶旁，舀了清水洗了碗。
“爹爹，我还给你留着饭饭呐。”小梦蝶跑过来抱住张辰的腰，“叔叔送来的风干肉特别好吃！”
乐桃笑着摸了梦蝶的脑袋，“梦蝶乖，叔叔明天再给你带好吃的，好吗？”
“嗯！”梦蝶点了点头，然后很听话地钻到了单薄的被子里。
这一切张辰看在眼里，乐桃则是看着张辰凝重的神情。
“我去给你们再去一床上好的棉被。”乐桃拍了拍张辰的肩膀，“你的事，我答应你了。”
目送乐桃离开，张辰合上了门。
他打来一盆热水，将梦蝶的小脚放在了水盆里。
“我一直以为，那一年爹爹真的死了。”梦蝶苦涩地笑着，“今天见到爹爹，梦蝶真的好开心呀！”
张辰很是耐心地给梦蝶洗脚，“这些年来，陈平叔叔待你如何？”
“很好啊。”梦蝶说道，“他经常饿肚子，为了给我找吃的，还挨各种打；爹爹，他去哪儿了啊？”
张辰一直低着头，“他，自由了。”
洗完脚，张辰取来乐桃派人送到的棉被，又找到了一些干木头将火炉点燃，这样家中才有了些许温暖。
只有一张床，但也够了，他坐在床上盘腿冥想，梦蝶则是枕在张辰的腿上，很是安然地呼呼大睡着，似乎这些年来，从未像今晚这样放松过。
翌日。
在给梦蝶打了早饭之后，张辰便又赶到了闲士厂房之中，将各种符贴贴在身体之上后，属于江晚荣的意识，再次和他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