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临城,
人物:江晚荣,
人设:落魄书生,流浪四方沿街乞讨。
张辰看着龟裂的手背,忍着腿上的剧痛站起了身,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想来也不会有人在这样的天气出来受冻。
他身上的衣服只有一件粗布麻衣,寒风可以直接渗入肌肤,通过灵气,再传导到他本体的感官之上。
张辰寻来一根木棍拄着,这样他还能哆哆嗦嗦地向前探索;他似乎听人过临城的这个地方,是个十分富庶的水城。
远远的,他便听到一阵阵细微的歌声传来,张辰追寻着声音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渐渐的,他看到了人烟,很多人,围着一个戏台喝彩,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张辰见得找到了好地方,便就地一躺,顺带把吃饭的东西掏出来,那是一个少了一个缺口的瓷碗,张辰将其放在地上。
他裹紧身上的衣物,等待有人施舍,事实上,并没有人真正地看到他,均是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辰只觉得耳边的歌声消失了,却有两块灵石,当啷两声掉到了自己的碗里。
张辰抬起头来,懵懂地看着那红衣女子。
女孩的身材不是很高,但格外苗条,她裹着一件红色棉袄,小脸生得甚是甜美。
“谢谢。”张辰淡淡说道。
那女子莞尔一笑,蹲下身温柔说道,“你这样是讨不到钱的,叫什么名字?”
“江晚荣,应该是这个名字吧。”张辰平静说道,“还不知姑娘的名字。”
女孩甜甜说道,“我叫姜琉歌,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忽然,魂木机关的视界内出现了一行红色大字:已发现大户千金姜琉歌,请务必留住客户。
不光如此,就在张辰的耳边,也有了巫山教主惊奇的声音:“我去,你这是什么狗运啊!走两步就遇到临城第一千金!”
“快快快,按照我说的,你来说。”
张辰听着巫山教主的话,一字一顿地很是笨拙地说了出来,“在下只是一介落榜书生,何德何能得到姑娘的赏识,还望你我萍水相逢,权当是过客。”
听得张辰欲擒故纵之法,姜琉歌有些动摇;但她一旁的丫鬟低声嗔怪道,“小姐老爷说了,不让您接触这种不三不四之人,咱们还是快走吧!”
即便这样,姜琉歌还是轻哼一声,“他就是事儿多,莫非他每日接触的戏子歌女还少吗?江晚荣,我并非想要强留你,去留随意。”
张辰缓缓站起身,继续按照巫山教主的话念道,“如此为难,在下也不会再让您难堪了,我走便是。”
姜琉歌银牙一咬,随即说道,“来人,请这位江公子回家,为他沐浴更衣。”
左右两个侍卫走上前来,虽未采取强硬的态度,但却把张辰的前路挡的死死的。
没得办法,张辰只好上了这位姜小姐的轿子。
一路上,张辰都是观察着姜小姐和那个丫鬟的神情,姜琉歌很是同情地看着张辰脖子上和手上的冻疮,而那个丫鬟则是十分嫌弃地遮掩着口鼻。
很快,张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丫鬟,不像是个人类啊。
没多久,轿子便顺利地进了姜府当中,而张辰也被姜琉歌带着,去了沐浴之地。
“呐,这是我找到的下人穿的衣服,都是红娘们最新缝好的,凑合穿吧。”姜琉歌抱着衣服递给张辰。
张辰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
事实上,江晚荣这个魂木机关的颜值不低,因为人设便是落魄书生;但张辰还是想不通,按理说他这只是和姜琉歌第一次相见,为何她如此青睐自己这样一个乞丐呢?
姜琉歌想了一阵低下了头,“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很想。看到路边快要冻死的小猫小狗,我总是忍不住要带它们回家,喂它们些吃的,你应该也算是小猫小狗吧。”
张辰猜不出,她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动机。
莫非,她家是有什么秘密修炼场所,需要拿乞丐这种人命去填吗?
还是说,她一眼认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故意利用呢?
毕竟这姜家可是大户,怎会有如此轻率的行为呢?
张辰试探性地问道,“在下方才听说,令尊喜好歌女艺伎,你也是为此事烦恼吗?”
听到这里,姜琉歌轻声叹息道,“就在这一两年的时间,我的父亲心性大变,他本是兢兢业业,如今却将家业抛之脑后;我娘死得早,他迷恋着所谓十二佳人,整日沉溺于歌舞升平,无心过问家事。”
“今日戏子演出,所有人争相前去眺望,只为一睹芳颜。”姜琉歌继续说道,“但所有人之中,唯有你在那里无心赏戏,所以我觉得你是最特殊的那个。”
张辰有点想笑,我都快被冻死了,还看个屁的戏。
姜琉歌感慨道,“所以咱俩都是戏外人,在这一方面,我就觉得咱俩挺像的,所以没有放弃你,决定给你一顿好饭吃。”
张辰说道,“姜小姐,在下不才,但还是想提醒你,千万当心周围那些不轨之人,他们的存在,绝对不是真心。”
张辰也大概猜出来了,姜家主所迷恋的十二歌女,很有可能就是巫山观的魂木机关。
姜琉歌点点头,“你快去洗澡吃饭吧,洗完澡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还会再见的。”
张辰不解道,“在下不敢。”
“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放你离去呢,再说你又能去哪儿呢?”姜琉歌盘算道,“家丁之中,有一位置尚且空缺,你先去那里干活儿吧,总比你冻死街头要好。”
张辰默默地注视着姜琉歌,直觉告诉他,过度的善良会害死这个傻姑娘。
二人注视许久,耳畔是住院中戏子们悠扬的旋律,唱着的是《玉树后庭花》。
“好,再见。”张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洗澡过后,江晚荣平平地躺在了舒适的大床上,渐渐合上了双眼。
而在巫山观中的张辰,也摘下了符贴,周围的闲士们早已下班,只有他一人留在厂房之中。
此刻已是天黑,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