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死的吗?”
“记得,被车撞死的。”
北静舟看着苍舒韵,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那你还要再死一回,以同样的方式。”
“好。”
苍舒韵没有一点犹豫。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苍舒韵眺望着远方,他早已看不清殷无疏了。
“如果我走了,殷无疏还会记得我吗?”
“我不知道。”
北静舟很肯定,他连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都不愿给。
苍舒韵沉默着,“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北静舟看他的脸色,他倒是出奇的平静。
“我来安排。”
“这边的车与我们那边的不一样。”
北静舟说要以同样的方式再死一回的。
“马车就可以代替。”
“我明白了。”
苍舒韵沉默着下了城墙。
殷无咎幽幽的转醒,再打个哈欠,“舟舟,非得如此吗?”
“非得如此,他不是此间的人,必须得回去。情劫情劫,都说是劫了,团圆美满怎能叫劫?”
殷无咎在北静舟的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眼,“可是,不是你把他弄到这里来的吗?”
北静舟揉他的脑袋,“久久,我也说了,这是他的桃花劫啊。是桃花劫,而不是桃花,这是殷无疏的劫,也是苍舒韵的劫。”
最后一战,荒草野。
荒草野离昱京仅一步之遥,殷君是发了狠要置殷无疏于死地,他几乎调动了雪国全部的兵马来围困殷无疏。
殷无疏此战带了十几万人,本来已经够多了,可殷君带了二十几万,后续还有兵马源源不断的来,狂乱的厮杀,真正的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大军压境,把殷无疏死死的压进荒草野。
荒草野,顾名思义,这里荒草丛生,高的能有一人之高,矮的也到了人的腰部,连成了一大片,方圆几里,一望无际。
殷君笑得肆意张狂,让人拿了火把,四处浇油点火。
原本这也并非全然到了死路,可天公不作美,那风一阵一阵的往这里吹,星星之火,有燎原之势。
火舌舔舐了大半片原野,将苍穹天幕染成了血红色,仿佛连成了一片不灭不绝的红莲业火。
滚烫的热气灼烧着人的灵魂,势要人血肉连同灵魂都烧成灰烬。
殷无疏已经心生绝望,他好像不能做到答应舒韵的话了,好好活着,凯旋而归。
那风声阵阵,火乘风而起,越烧越猛,势要将这荒草野烧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生。
从昱京也能看到那边浓烟滚滚缭绕,火光冲天,染红了大半个天边,像是绝美的云霞般耀眼,艳目。
苍舒韵望着那片火烧云。
“苍舒韵,你的时间不多了。”
苍舒韵收回目光,静站在那里,他的正对面是一辆崭新的马车,制造得十分精美华丽,也足够结实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