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舒韵很平静,无比的平静。
“比如说呢。”
“比如说,你成为了殷无疏最在乎的人。”
“所以呢。”
北静舟高看了他一眼,他太平静了,好像这件事与他本人完全没有关系。
“他本来是注定了要寂寞孤清坐那帝王座的,他来这世间不过是为了历一场情劫。你不走,他这劫就历不成,他这帝王位也坐不稳。
只有最后一仗了,这一仗他将立于必输之地,也将必死无疑。你走了,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苍舒韵没有说话。
北静舟继续道:“我来时,殷君已经从昱京出发,这最后一战,是殷无疏与殷君最终的争夺之战,还有一个殷无尘。这两人有多狠,你是知道的,他们不会在乎殷无疏是死是活。”
北静舟看了苍舒韵一眼,“我这么跟你说吧,你留下,势要他活,天也会让他死。你走了,势要他死,天也会要他活。就是这么个道理。”
苍舒韵抿着嘴唇,无意识的碾磨手指,北静舟是雪国的国师,主宰天下的神,他的话还是能让人相信的吧。
“那我走了,他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坐上那个位置,一辈子轻轻松松,无忧无虑,无灾无难吗?”
北静舟低眸,“我说了,是寂寞孤清的帝王位,你说的这些,只有安安稳稳可以实现,其余的不大可能,但是他至少可以活着。”
北静舟要他走,苍舒韵知道这个走意味着什么。是让他彻底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他原来的世界去,让原来的轨道恢复到最初的位置。
“好,我答应你,离开这个世界,送他登上乘龙至高位。”
北静舟静静的看着苍舒韵,“苍舒韵,你知道为什么你生来不祥,为人所恶所弃吗。”
“为什么?”
“因为你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可你却阴差阳错闯入了这个世界,还影响了殷无疏,强势的成为了他的情劫。”
“没有阴差阳错,是你把我强拉过来的。”
“不算是我强拉你过来的,是因果如此而已。”
北静舟不解释,苍舒韵不多言。
“那他原本的情劫是谁。”
“安是之。”
一个安是之,瞬间就能让苍舒韵方寸大乱。
“竟然是安是之,怎么会是安是之呢,那我呢。”
他跟殷无疏的这段情缘到底算什么呢。
“你什么时候走?”
“我答应了你,我会回去的,我不会反悔,你总得给我时间吧。”
“你的时间不多了。”北静舟显得有些冷绝,“这世间原来就容不下一个外来者。”
苍舒韵笑了,他终是没能控制住眼泪。
“对于你们来说,我是你们的的异乡客,对于我来说,你们是我的异乡客,我与你们本来是不可以共存的。
既然如此,你当初何苦要拉我进这泥潭里去受苦。桃花劫又如何?管他是什么劫,要死要活,天只管定就是了!”
苍舒韵低头,他最终还是服了这天。
“再等等吧,等我办完最后一件事,我就回去了,我不会赖在这儿不走的,你们放心吧。”
“一个月。”
一个月,殷无疏的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最后一战近在眼前。
北静舟说完话已经不见了。
苍舒韵抬头看苍茫的夜幕,“在这世界,原来,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代人受过,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