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京的城门还紧闭着，我们怎么离开？”
“隽王府有通往我别庄的密道，我们从密道走，到了别庄，再取道去景国。”
殷无疏带着苍舒韵往书房走，密道的入口就在书房。
殷无疏早就为苍舒韵安排好了退路。
“你不用担心瑾瑜，他知道密道入口的位置，你总要给他时间与殷无忧道别。”
“我从没强迫他什么。”
瑾瑜如果留下，有殷无忧在，应该不会受到牵连。
“我回到府中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舒韵，你是不强迫他，但他对你是如何的执拗，你是清楚的。”
密道入口关闭，他们在密道中摸索着前行。
这时，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谦王府。
瑾瑜已经敲开了殷无忧的门，他淋着雨来的，此刻已经成了落汤鸡。
殷无忧眉眼疏冷，“不是叫你别回来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殷无忧刻意不去看他满身的狼狈，他怕看了，就会控制不住的心软。
“病秧子，我要走了。”
“什么？”
殷无忧已然忘了要伪装，他眼也不错的看着瑾瑜。
瑾瑜从殷无疏进苍舒韵的房门就意识到不对劲了，途中，轻功运行到极致，他也花了半刻多钟的时间，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了。
“离开昱京，离开雪国。”
殷无忧是何等的聪敏，下一瞬就理清了其中的深意，疏冷的面容只剩下了寒冷，清冷的嗓音只余下冷。
“所以，在我和你的殿下之间，你又一次坚定不移的选择跟随你的殿下，而选择抛弃我。瑾瑜，无论我做什么，我都留不住你，是这样吗？”
“原本……”
“原本你跟我在一起，就是我强求的，我知道。”
瑾瑜没有反驳。
他总共就三次在黑暗无边来到殷无忧的府上。
第一次是迷了路。
第二次是有求于殷无忧，如殷无忧所愿，跟他在一起。
这第三次，是来与他相别。
瑾瑜转身，他甚至都没有进屋，他就要这么走了。
“病秧子，如果你还想见我，那我们就后会有期，如果你今后都不想再看见我了，那我们就后会无期。”
瑾瑜走入雨夜中。
“瑾瑜！”
殷无忧在背后喊，他很期望瑾瑜能为他留下，心里分明又很清楚，这不可能。
那道身影停在了雨中，但依然不会为他留下。瑾瑜在等他说话，话说完了，他还是会走。
殷无忧心中生起些不甘来，似他这般早已看透生死的人也还是会因为一个人而不甘。
花倾落说他此生只可活三年，细数起来，他这一生只有不到两年的光景了。
“瑾瑜，那夜，月正当天，你蹲在墙头上，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茫然不知归途的麋鹿。
你眼眸中布满的清澈纯粹，比繁密的星子还要漂亮璀璨，那时，我抱着欣赏的姿态看了你很久，可是我又觉得不够，所以我开口和你说话。
我没想到我的话会让你受惊，从墙头落下，更没想到你会落在我的身上。当我抱你满怀的时候，我就想要永远留着你了。
刺客来时，你将我护在身后，从此，我有了执念，那个执念叫瑾瑜，我知道，我再也放不下你了。”
似这样的雨天，殷无忧都会不住的咳，他身子受不住的，可是今夜，他硬是忍着没有咳。
他看得出来瑾瑜在赶时间，他一瞬的停顿对瑾瑜来说，都是一种消磨。瑾瑜能为他停下，已是对他们这段纠葛最大的宽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