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龙星哪还不明白了,直接将所有的药品,全都拿了出来。“大恩不言谢,老哥就不跟你客气了。”
“哈哈”
“钱排长,立刻将这些药品分下去,替伤员处理一下伤口。”
“是”
“陈大哥,怎么没看见祝团长呢?”
“老祝死了,早上被鬼子的大炮,几炮就给炸死了,连带着一个警卫班,全被活埋在工事内了。”
陈学平的眼泪,在眼圈内荡漾,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侧身将眼泪擦干后,再次看向了肖龙。
“妈的,这帮狗日的小鬼子,大炮好像长了眼睛似的,要不是我早上视察部队,就跟着一起完蛋了。”
“鬼子怎么会知道,指挥部的位置?”
“不知道啊,也可能是盲打吧,阵地被炸了个遍,早上的那一轮炮弹,全团被炸死了一百多人。
紧接着,鬼子就冲上来了,双方打起了白刃战,要不是友军过来支援,我们团就打光了,现在活下来的还不足两百人,顺势就编进了友军部队。”
“小鬼子有飞机大炮,占据着绝对优势,光靠这些废弃的民房,根本挡不住钢铁洪流,很容易就成了活靶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民房好歹能成为一道防线,弟兄们有遮挡的地方,总不能去空地上趴着吧?”
龙星环顾四周,的确如陈学平所说,现在阵地的掩体,都是拿木板沙袋,临时组建起来的,还有一大片的缺口,根本起不到多大防护。
要是老沈在这就好了,他们都带着工兵铲,随时都能挖条坑道出来,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
“鬼子的新一轮进攻,随时都可能到来,肖老弟人才难得,不要跟我们一样,埋没在这钢铁洪流中”。
“嘿嘿,陈大哥的好意心领了,这场战斗我还是会参加,否则,我的那些弟兄,也绝不会答应。”
“哈哈,猎鹰的战斗力,老哥算是见识到了,既然你都亲自过来了,还是将他们带我吧,让他们来打阵地战,着实是大材小用了。”
“不知老哥能否劝动友军,放弃这块阵地?”
“没用的,我已经跟林团长说过了,此处易攻不易守,根本不适合打阵地战,但他说这是上峰命令,让我们寸土不让、寸土必争,定要死守这块阵地。”
“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这与送死何异?打仗讲究的是灵活应变,岂能被条条框框束缚住?要懂得变通啊。”
“肖老弟的意思我懂,想必林团长也明白,市区本就无险可守,除了这些百姓的民宅,就没有更好的防守阵地了,挨炸也只能硬挺了。”
陈学平的话,让龙星陷入了沉思,着实是无可奈何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哪怕明知是刀山火海,也不得不跳进去,淞沪会战能成为东方绞肉机,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陈大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命令是命令,命令的最终目的是守住阵地,迟滞鬼子前线的步伐”。
“老弟有何高见?”
“如此明目张胆的防御阵地,小鬼子又不傻,它们在开战之前,很可能会派飞机大炮,先犁上一遍。
陈老哥不妨想一下,以敌人现在的火力,这一轮炮火打下来,阵地还能剩下几个人?若是弟兄们都炸没了,还拿什么守阵地啊?”
“这…这,肖老弟的意思是,让陈某公然违抗军令吗?”
“军人战死沙场、死得其所,但绝不是炮灰式的死亡,若是因为指挥官的愚蠢,而葬送无数军人生命,那就太不值当了,祝团长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龙星的话一针见血、振聋发聩,倒是让陈学平陷入了沉思。
“老弟可有什么好办法?”
“倒是有个不成形的主意,就是不知老哥,敢不敢去执行。”
“若能保阵地不失,又能保全更多的兄弟,陈某没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