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了，要不你就在这住一宿，明天再回去。”
卢书睿看着头发有些花白的父亲，有些心酸。
“不用了，你妈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也挺辛苦的，我回去，还能帮她一点。”
卢书睿也不好再说什么，生活是父母自己选择的，他没有质疑的立场。
送走了卢父，于茵开始着手写她的计划书了。
“于茵姐，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于茵还没写几个字呢，就听见钟灵在门口喊她。
“你自己看书，我出去看看钟灵找我什么事。”
“披一件衣服，晚上有点凉。”
于茵拿起外套披上，推门出去了。
“于茵姐，打扰你了。”
“没事，咱们出去说。”
两人下楼，坐在葡萄架下。
“怎么了，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吗？”
于茵从钟灵的脸上看到了犹疑，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于茵姐，你知道我的事情吗？”
“不是很清楚，就知道下乡的时候遇到不好的事了。”
钟灵双手紧握，嘴唇抿了两下，心里做着挣扎，她能不能把事情说出来。不说出来，以后一辈子这样过吗，哥哥指定不放心，就不会开始他自己的生活。
“我下乡的地方挺偏僻的，村子里大多一个姓，很排外。刚去的时候很不适应，不会做农活，以前在家，后妈再怎么让我干活，也就是一些家务活，农活真的不会干。”
钟灵深吸口气，又吐了出来，才继续说。
“我们知青点人不多，就五六个，各有心思。我刚去的时候年龄小，她们还算不错，没有欺负我。后来，村支书家的儿子出了事故，脑袋摔坏了，变成傻子了。”
于茵握着钟灵的手，这孩子浑身颤抖，汗都流下来了。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会慢慢忘掉的。”
“我想说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憋在心里，不想去回忆，我哥也怕我难过，也避开这个话题。可我知道，不说出来，把它藏在心里，它就一直在，永远也好不了。”
于茵起身，给钟灵倒了一杯热茶。
喝了两口茶水的钟灵，情绪缓和了一点。
“也不知道为什么，傻掉的支书的儿子就喜欢跟着我，还嚷嚷着让我做他媳妇。我怎么能同意，后来，村支书把我寄出去和哥哥寄给我的信都扣下来了，我没法和哥哥联系，其他知青也不敢帮我。”
钟灵又喝了一口水，攥了攥拳头。
“后来，他们看半年了，我哥哥也没来看我，就把我强娶去他家，摆了酒席，说是和他家儿子结婚了。我哭我喊，可是他们是一个村子的，村支书就那一个儿子，他们都向着村支书。”
于茵把钟灵搂进怀里，这孩子浑身颤抖的厉害，趴在她怀里，无声的哭了，于茵感觉到肩膀头的凉意。
“村支书的儿子傻了，他不太知道男女的事，他们把我绑在床上，村支书的老婆帮忙，让她儿子祸害我。那一刻，我想死了，我都把舌头咬出血了，被发现，把我嘴堵上了。”
“呜呜……”
钟灵的哭声像个小兽，这可能是出事以后，她第一次说起当时的事情。
“后来，他们怕我寻死，也不让我上工，把我绑在家里，强行喂我吃饭。一个多月以后，确认我没怀孕，还想故技重施的时候，我哥来了，他都要疯了，把村长一家打的半死，差点出人命。”
想起双眼发红的哥哥，钟灵有了勇气，不再那么抗拒。
“后来，村支书两口子被判了刑，傻儿子自生自灭了，他们都得到了报应。可是，我哥哥，我哥哥的前途都没了，他本来可以在部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一步一步高升的，因为打人，他不得不退伍了。”
于茵知道钟灵今天的情绪到了极限，把她送回房间，让她缓一缓，明天再说。看着她睡着了，又拜托胡婶晚上注意一下，才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