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事情没过第二天,梁瑾玉就从严合手上接收到了他们的“投诚信”,可见他们这个会开的颇有效率,一决定就立马行动了。
梁瑾玉掂了掂信封的重量,感觉居然还挺厚,完全不在乎的当着严合的面,拆开大致读了读,更是惊讶王家的投入成本。
里面是王家大致的家产和王家主体族人的详细信息,相当于把他们家的把柄主动上交,而且不止于此,他们甚至还附赠了所知道的一些家族把柄。
王家这件事做的不可谓不狠绝,行为十分贴切一句话——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七国底蕴最厚的四大家族之一,果然不是白混的,瞧瞧这手段,瞧瞧这执行力,狠起来都不给自己留后路啊。
当然,梁瑾玉是不相信他们没给自己留点退路的,也不觉得他们交上来的“把柄”是其全部,况且他们献上的忠心未尝不是一条退路呢?
不过梁瑾玉看着手上的信,是满意极了,甚至有些愉悦的想,那些大家族恐怕怎么都想象不到里面内部出现了叛徒吧?
但是他眼前更感兴趣的,还是进宫送信的礼部尚书严合。
“王家是如何把信交上来的?”
严合从把信交上去后,就一直恭敬的低着头,听到上方的人问话,幅度也未曾改变,只是不动声色的行礼。
“《淮国日报》号召大家投稿,第一期出版的内容很受欢迎,不少人尝试都往我们礼部下面送稿纸,王家借王瑞和的名义,要求‘特殊对待’,故意与下面的官员起了争执。
微臣前去处理,他们派来的人,言辞中很是推崇那王家二公子的‘大作’,说不给旁人看,一般人不理解其中的艺术性,便硬要塞给微臣,叫微臣品鉴,他们将要送上来的信封叠在稿件上面,微臣直接便看见了。。。。。。”
王桂是几个家族里子嗣最少的,他的后院除了正妻,一个侍妾也没有纳,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他本人大概是秉承着孩子“在精不在多”,生了大儿子之后,感觉培育有望,以防万一生个小儿子,就觉得差不多了。
生那些庶子庶女,不说会给他的妻子带来多大压力,而且占用家中资源,孩子的培育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而且还有可能赔本,他认为是“亏本买卖”,不太乐意。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王家主被询问相关事情的时候,回复的说法大概就这个意思,在当今多子多福、子孙满堂、男人妻妾成群为常态的时代下,简直是股泥石流。
咳咳,扯远了。
王瑞和是王桂的小儿子,上面的哥哥比他大好些岁数,已经决定是继承人了,他日子过得美滋滋,完全没有压力,就喜欢痴迷于话本戏剧那些被世人说是“玩物丧志”之类的东西。
而且他本人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不仅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傲,《淮国日报》也有相关板块,王家拿他当工具人完全合理。
梁瑾玉自然知道王家的动向,只不过详细的他却没有去了解,听到对方的解释,知道这是王家联络他的方法,王瑞和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但还是有点好笑,王家如此直接的就将信放上边,也不怕被别人看见,当时严合的慌张不难想象,画面感扑面而来。
“话是这么说,严爱卿怎么亲自将信封送来了?”
按理说严合过来送信没有什么问题,他作为礼部尚书,而且还是负责报社的人之一,一些比较重要的决定,他来回跑动倒是很正常的。
王家把信专门通过他递上来,也是比较合理且隐秘的方式,但是这封信是王家的投诚信,他完全可以叫信任的人送过来,但是他是亲自来送,其中的含义便不一般了。
真要说是因为特殊,所以他本人亲自跑一趟,觉得好像没毛病,但别忘了,严合他是中立党派的,在官场上,一举一动都是有本身不同于表面的含义的。
说白了,王家的信就不应该他来送,他如今亲自跑了一趟,其中所散发的信号显而易见。
严合垂着眼,似乎跟平时在朝堂上和私底下没有什么区别。
“事关重大,交给他人微臣不放心。”
梁瑾玉眼中带着些笑意。
“你倒是在意和维护朕。”
“这是微臣的本分。。。。。。如今,信件已经送到,微臣已然安心,便告退了。”他抬起头,神色恭敬,对梁瑾玉施了一礼。
梁瑾玉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见人走后端起旁边不知何时已经沏上的热茶,扫了眼被他放在手边的王家“投诚信”——王家倒是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
而且今日收获还不少。
梁瑾玉勾了勾嘴角,抿着热茶,心情格外顺畅——嗯,他没有看错,礼部尚书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做“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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