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个月,除了腹中的小生命,刘婶两母子就是最亲近的人,在房间里躲了两个月,随着齐云裳的消失,村里也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是都没发生过一样,村民也好像忘记了几个月前发生的事。
吃饭的时候,刘婶依旧把饭送到房间里,齐云裳正在给小孩缝制小衣服。
刘婶拿起一件小衣服说:“云丫头,你的手也太巧了,这衣服做得比大商场买的都好看,这些布料还是以前蛮子他爸给我买的,现在都买衣服穿,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齐云裳苦笑一下回答道:“刘婶,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有头发谁还愿意做秃子哦,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我得离开了!”
“云丫头,你现在挺着个肚子,要去哪?如果是找孩子的父亲,你把地址给蛮子,我让他去找。”
“刘婶,其实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在哪,只是天下那么大,总会有我的容身之所吧!我在你这里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尽给你添麻烦!”
“傻丫头!我早就当你是自家闺女了,蛮子他爸去世得早,我就一个儿子,现在多一个闺女,再过几个月我就当姥姥了,我哪会放心你一个人出去呀!那一家人也没那么容易放你走的,昨天齐老大还问我你去哪了,我告诉他你走了他脸色好像很不好,这一家人也不知道受什么魔怔了,非要置你于死地!”
齐云裳把人性想得太简单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概括了世间一切贪婪,门外的齐大木叫嚣着:“刘寡妇,把那个野种交出来,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房子。”
门口站着齐大木和齐云海,叔侄两个一人手握一个汽油瓶,瓶口塞着布条,蛮子手握铁锹与二人对峙。
“别欺人太甚,我云裳妹根本不在我家,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齐云海也不甘示弱,掏出打火机就要点燃汽油瓶。
“蛮子,别跟我耍横,家散了,我爸整天醉醺醺的,我也退学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有一条被人耻笑的贱命,都是那野种害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刘婶总是觉得这齐云海的嚣张跋扈是与生俱来的,齐老二老实巴交的不可能会生出这么混账的儿子,搬张椅子坐在门口悠悠地说:“我还没见过自己爸妈过到一起还那么生气的。”
齐云海被彻底地激怒了,在学校那几天冷嘲热讽听得够够的,失去理智的他点燃了汽油瓶就扔进了屋里,木结构的老房子顿时浓烟滚滚。
蛮子举着铁锹就要冲过去,刘婶一把拉住他,大声地喊道:“云丫头在里面,先救人。”
村里人也提着水桶来帮忙,火势顺着风越来越大,浓烟吞并了整间屋子,蛮子往身上浇了一桶水就冲了进去。
齐云裳被浓烟呛得喘不过气来,找来毛巾用水淋湿了捂住口鼻,刚打开房门就被热浪逼了回来,窗户是木制结构窗户,试了几次都没有把窗户破坏掉。
难道真的要被烧死在这屋子里吗?就在绝望的时候,蛮子灰头土脸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劈开窗户又小心翼翼地把齐云裳送了出去。
齐家人该来的都来了,刘婶叉着腰与齐家人对骂。
“烧我房子,准备坐牢吧!你们还真当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齐家人也傻眼了,本来就是来吓唬吓唬人的,只要能把齐云裳交出来,各怀鬼胎的齐家人各自的算盘就都能如愿,谁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警察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直接就把齐云海带走了,毛英姑见自己儿子被带走了便拉着齐云裳撒泼打滚。
“你个野种,害我儿子被抓走了,我跟你拼了!”
蛮子一脚把毛英姑踹开。
“你儿子放火烧我家房子,难道不应该被抓?今天谁要敢动云裳妹我就一铁锹拍死在这里,反正我连房子都没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齐家人吓得也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刘婶是因为收养了自己才会变得无家可归,齐云裳心里无比亏欠。
“刘婶,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得你们连房子都没了。”
刘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不就是房子吗?他烧了正好盖新的,赔了钱不就有新房子住了吗?”
蛮子在空地上搭了个棚子作为临时的家,好在还有点锅碗瓢盆,现在是春天,天气也暖和,三人有说有笑,好像谁也没把房子被烧的事放在心上。
齐麻子家,毛英姑愁眉苦脸地扒拉碗里的饭,齐麻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埋头吃着饭,毛英姑把碗筷一甩,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儿子都被抓到大牢里了,你还有心情吃!“
齐麻子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毛英姑。
”齐老二的孩子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叫他去烧人家的房子的。“
“齐老二年轻的时候受过伤,根本不能用,我怎么给他生孩子?”
平地一声雷,惊得齐麻子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假的你自己不会看呀!儿子哪点像那个窝囊废了。”
“是哦!我说这云海怎么那么像我小时候,那么说齐云海是我儿子了,哈哈哈!没想到我齐麻子儿子都这么大了。”说完拉着毛英姑就跑。
“去哪?”
“找刘寡妇拿谅解书,大不了赔他们房子。”
刘婶远远的就看着两个人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嘴里嘀咕了一句:“正主终于出头了。”
齐麻子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从小就好勇斗狠,村里甚至传言他在外面混那几年杀了不少人,只是没有证据,蛮子顺手抄起一把铁锹握在手里,把老娘和齐云裳挡在身后。
“你们想干嘛?齐麻子,带着你的姘头离我家人远一点。”
齐麻子倒是不生气,笑眯眯地说:“蛮子兄弟,我只是来求你们放过云海,有什么条件你们尽管提,只要我齐麻子能做到的一定照办。”
齐云裳心知肚明,扒开蛮子说:“你以什么身份来平息这件事?”
“我我我,毛英姑跟齐老二离婚了,现在是我老婆,我老婆的儿子就是我儿子,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刘婶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烧我房子,那就看他能怎么样。
“好呀!一口价,五十万,赔钱了事,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脏了我家的地方。”
齐麻子一咬牙,为了自己的儿子,砸锅卖铁也要救出来。当拿到谅解书的时候,毛英姑便匆匆赶到警察局,可得到的消息却是孩子已经犯了刑事责任,即便有了谅解书只是民事部分不处罚而已,还是要坐牢,至于坐多久就得看怎么判。毛英姑瘫软在地上,她实在没想明白,钱花了却还是没把儿子捞出来。
“我齐麻子的钱没那么好拿,我们回去吧!别担心,我会叫里面的朋友照看儿子的。”
“我不甘心!那个野种害儿子坐牢,我要杀了她!”
“别说傻话,一命赔一命的事我们不干,其实我更不甘心,我和儿子还没相认呢!先回去。我的钱没那么好拿我的儿子也没那么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