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枭站起了身,拉过那只不沾阳春水的手,上面沾满了泥土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呵责道:“你这是在和草发什么脾气?”
平静如水的眸中望向了他,依旧是浅浅的笑:“薄少不喜欢这些杂草,那我就把它们都给拔了下来,这样薄少就不会因为看到这些杂草而感到心烦了。”
“我喜不喜欢杂草有这么重要吗?非得现在就除掉?”
“如果不除掉,恐怕明天花园里的花都会和这杂草一样消失了。”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阮卿沉默,没有回答。
“你这几天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姜氏?”
本来平静如水的眼眸,激起了一阵怨恨。
“薄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为什么非得对付姜氏?”
薄枭低着头看手上的血迹,“先去处理伤口好吗?”
阮卿从他的手中收回了那只沾满了泥土和血迹的手,“不好意思弄脏薄少的手了。”
她没有忘记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鼻子突然酸酸的,她扬起了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哽着的声音轻声说道:“我先去清理手了。”
说完快步的往房子里走去,在穿过拱形门的时候,她捂了捂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滴在了被杂草刮到的伤痕,这时才感到了一阵的灼伤感。
站在原地的薄枭望着那背影,离他越来越远,心中一阵烦闷,闷热的天气一点风都没有,又瞥一眼他最喜爱的垂丝茉莉,再也没有随风飘动,而是静静的挂在那里,依旧美丽却毫无生机,不再灵动。
阮卿走进了洗手间,直接的打开水龙头,把被杂草刮伤的手直接的往水里冲。
此刻身体的疼痛才大过了心理上的疼痛。
她继续的冲着。
这样也好,至少是手疼,心理才好受了一些。
已经好几天了,网上还没有爆料出关于姜氏所作的非法勾当如何处理,周正阳那边也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薄枭这几日,没什么事的时候都在八号公馆待着。
他们很少说话,她也不会正面的和他起任何冲突,只是在做无声的抵抗。
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微笑,但大多是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原地,什么也不说,有时候方姨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她好像失去了快乐的能力。
水还在不停的冲着,她低着头看着那双沾满泥土的手慢慢的被冲洗干净,水盆里的水从浑浊的黑色慢慢的变成了红色。
伤口上的皮被水冲着越来越大,快要脱落下来。
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你非要这样对自己?”
她关了水,转身依旧是笑着。“手洗干净了,我要出去处理一下伤口了。”
低着头侧着身从全身散发着寒意的男人眼前走了出去。
薄枭强忍着怒气。“阮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慌的回了头,“薄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生怕她一个做得不好会连累到阮氏,“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对了,还望薄少念在这段时间的情谊,放过阮氏一马。”
这回她已经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而是满眼的恐慌,没有半点温婉的样子,而是害怕,惊恐。